陈树猛地拍桌,“陈阳能一个人炸掉虹口兵站,我们上海站几十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商社?”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继续监视坂田龙二,一定要找到突破口!”
孙历和侯凯军对视一眼,同时立正:“是!”
......
“科长,南本又来信了。”
虎子推开书房门时,陈阳正对着墙上的上海地图出神。
“念。”
陈阳头也不回地说道。
“南本提出新条件,愿意出十万美元,请'宋子良'帮忙除掉特务处陈阳。”虎子念完来信,忍不住嗤笑一声,“这老鬼子倒是会打算盘。”
陈阳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啊。既试探'宋子良'的诚意,又想借刀杀人。”
“要不要回绝他?”虎子问道。
“为什么要回绝?”陈阳诧异的反问,随即噗呲一笑:“回信给南本,除掉陈阳可以,不过得加钱。”
“加钱?”
虎子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信件差点掉在地上。他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陈阳:“科长,您这是要......”
“南本想玩借刀杀人,那我就陪他玩个够。”
陈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回信就说,特务处的人都是一群阴人,十万美元还不值得让我得罪他们。”
“科长,您真要答应南本杀您自己?”虎子捏着刚拟好的回信,手指微微发抖。
陈阳叼着烟卷,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为什么不答应?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可这......”虎子欲言又止。
“回信告诉南本,二十万美元,见钱动手。”陈阳弹了弹烟灰,“就说我陈阳是特务处的红人,杀他隐患太大。”
姜丽雅提着早点推门而入,恰好听到最后一句。
“二十万美元杀你自己?”
姜丽雅手中的食盒“啪“地掉在地上,豆浆洒了一地。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陈阳面前,伸手就要摸他额头:“你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陈阳偏头躲开她的手掌,顺手从食盒里捞起一个生煎包塞进嘴里:“你才脑子坏了,莫非你们忘记了我的绝技?”
“易容!”
姜丽雅和虎子同时反应了过来。
姜丽雅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可就算易容,你上哪去找个替死鬼?总不能真杀个人吧?”
“这个倒是简单。”
虎子接过话头:“我们秘密监狱里还关押着两个日谍,现在他们也已经没有价值了。”
“去办吧。”
陈阳含笑点头。等虎子离开后,陈阳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含糊问道:“听说昨晚你不在这里。”
姜丽雅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洒落的豆浆:“我回家看我爹了。”
陈阳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顺便把情报传回去了?”
姜丽雅猛的抬头:“你是故意的?”
“当然。”
陈阳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生煎包:“否则我又怎么会把这么机密的情报告诉你?”
姜丽雅的手指紧紧攥住抹布,豆浆在木地板上洇开一片湿痕。她抬头时,正对上陈阳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利用我?”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这叫互惠互利。”
陈阳把最后一口生煎包塞进嘴里,“反正你的任务,不就是从我这里获取情报嘛?”
“放心,情报是真的。”
看到她要吃人的眼神,陈阳补充了一句。
......
延安,某个窑洞中。
李公放下手中的电报,眉头紧锁。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仔细阅读了一遍姜丽雅发来的情报。
“日军第十军...杭州湾登陆...”
他低声喃喃,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个情报太过重要,如果属实,将彻底改变淞沪战场的局势。
“警卫员!”李公突然提高声音。
“到!”年轻的警卫员立刻推门而入。
“立刻通知军委和情报部的同志过来开会,有紧急军情!”
半小时后,窑洞里烟雾缭绕。几位首长围着电报反复讨论。
“情报来源可靠吗?”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首长问道。
“芍药同志传来的,应该可靠。”李公回答,“而且从军事角度看,这个判断很有道理。”
“要不要通知国民政府?“另一位首长提出。
“没有。”
李公摇摇头:“国民政府已经得知了这个情报,但是以那位的性子,不相信这个情报。”
“那我们就更要重视了!”
黑框眼镜首长猛地拍桌,“国民党不相信,我们相信!必须立刻通知前线部队做好应对准备!”
李公点点头,转向情报部长:“立刻给新四军发电,让他们加强杭州湾沿岸的侦察。同时通知华东局,密切关注相关情报。”
“是!”情报部长迅速记录命令。
“还有,”
李公补充道,“给芍药回电,让她继续潜伏,务必保护好自己。如果情况危急,允许她立即撤离。”
......
“什么?他要二十万?”
南本实隆听到九条浩司的汇报,气得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溅湿了桌上的文件,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这个贪婪的支那猪!”南本咬牙切齿地骂道,“二十万美元,他怎么不去抢银行?”
九条浩司低着头,不敢接话。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南本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机关长,要不......我们回绝他?”九条浩司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南本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答应他!”
“可是......”九条浩司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
南本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参谋本部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们再拿不出成绩,就等着切腹谢罪吧!“
他停下脚步,死死盯着九条浩司:“二十万就二十万,只要能除掉陈阳这个心腹大患,值了!”
九条浩司咽了口唾沫:“那...钱从哪里来?正金银行那边......”
是啊,钱从哪里来?
本身还欠着宋子良五十万的诚意金,这边又要二十万,把整个兰机关卖了,也凑不够这笔钱。
南本走来走去,突然灵感一闪:“让特高课出一半。”
“特高课?”
九条浩司瞪大眼睛,“井川纯平那个守财奴怎么可能......”
“他会出的。”
南本冷笑一声:“没人比他更想除掉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