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长,宋子良轻易就给出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会不会有诈?”
九条浩司有些担忧。
刚被张柏亭骗过一次,不仅损失大量金钱,还折损了几个人手,更重要的是假情报让日军方面吃了一个大亏。
这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阴影。
“应该不会。”
南本实隆思考了一下,缓缓摇头:“他的身份做不了假。”
“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有诈的话,我们恐怕早就被支那特工给抓了。”
“还有一点就是,宋子文的确二心。”
南本实隆手指点到《申报》的标题上——宋子文与李、白二人会面。
“我收到消息,宋子文因为军费问题和蒋决裂,计划联合两广军阀另立政府。”
九条浩司看着报纸上的新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机关长高见。”
“不过属下还是建议,对这份情报进行核实。”
南本实隆冷笑一声:“当然要核实。”
“而且还要汇集各方面的情报进行交叉对比。”
“嗨依!”
九条浩司立正领命。
“等等。”
南本问道:“有没有那个支那阎魔的情报?”
“没有。”
九条摇摇头:“对付支那情报机关主要是特高课的任务,我们在这方面的投入很少。”
南本点点头,若有所思:“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宋子良帮特高课除掉这个大敌。”
“机关长的意思是...”
“转告宋子良。”
南本猛的转身:“就说我们愿意出十万美元,请他除掉陈阳。”
“机关长高啊!”
九条眼睛一亮:“这样一来可以测试宋子良是否真心,二来也可以除掉陈阳这个帝国的心腹大患。”
......
“站长,我们回来了。”
上海站内,侯凯军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陈树面前。
几天没刮的胡茬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西装皱得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陈树放下手中的钢笔,锐利的目光在侯凯军身上扫了一圈:
“说吧,怎么回事?”
“我们被陈阳的人扣下了。”侯凯军的声音沙哑,“就在华懋饭店706房间。”
“果然是他干的!”
陈树眉头一掀,侯凯军的话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陈阳的老巢在哪里?”
侯凯军摇摇头:“我们被蒙着眼睛转移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关在一个地下室里。”
“陈阳的人看得很紧,我们根本就没有出门的机会。“
“不过据我判断,应该还是在法租界内。”
侯凯军作为情报组长也不是白混的,通过声音、路程等细节不难做出这个判断。
“废物!”
陈树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手下被对方给扣了,自己想报复却连门都摸不到,当真是窝囊。
“你都跟陈阳交代了什么?”
他眼神锐利的盯着侯凯军,就如同一头盯着猎物的老鹰。
陈阳如此简单的就把他给放了回来,在陈树看来这其中必然有阴谋。
以己度人。
要是换成他的话,就算不杀人的话,那至少也要把价值榨干才会放人。
“站长,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侯凯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
要是让站长知道,他把上海卖了个干净,那肯定不会放过他。
陈树的目光像两把刀子,剐得他浑身发冷。
“陈阳那小子会这么好心,什么都不问就放你回来?”陈树冷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敲出危险的节奏。
“他让我回来给站长带一句话。”
侯凯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陈科长说...让站长您专心对付坂田商社,别的事情少掺和。”
陈树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他陈阳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侯凯军低着头不敢接话,额头上冷汗直冒。
“去把孙历叫来!”陈树厉声喝道。
“站长,您找我?”
孙历快步走进办公室,目光在侯凯军身上停留了一瞬。
陈树已经恢复了冷静:“坂田商社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回禀站长,坂田商社除了会长坂田龙二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就连送米送菜的都只能送到门口。”
孙历立刻挺直腰板,把自己调查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任何机会混进去。”
陈树眉头凝在了一起,这个任务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怪不得陈阳会把这么大的一个功劳拱手相让。
“坂田龙二的资料查到了吗?”
“查到了。”
孙历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档案,“坂田龙二,四十五岁,大阪人,表面上是纺织商人,实际上是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经济课的特工。”
陈树翻开档案,照片上的坂田龙二梳着中分头,戴着圆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商人。
“他每天的活动路线很固定。”
孙历指着几张偷拍的照片,“早上九点从HK区的住所出发,十点到坂田商社,下午六点离开,偶尔会去居酒屋。”
陈树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敲击:“他的保镖情况如何?”
“出门时通常带两个保镖,都是退役的关东军士兵。”
孙历又抽出几张照片,“保镖随身都携带南部手枪。”
“他家里的守卫情况?”陈树继续问道。
“根据外围观察,坂田宅邸有四个固定岗哨,还有两条狼犬。”
孙历指着几张模糊的夜间照片,“宅邸围墙高约三米,上面还装有铁丝网。”
陈树眯起眼睛,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坂田商社和坂田宅邸的防卫都相当严密,正面强攻几乎不可能成功。
“站长,我们是不是......”孙历欲言又止。
“说。”陈树抬眼看他。
“我们是不是可以请总部支援?”
孙历小心翼翼地说道,“这种级别的目标,光靠我们上海站恐怕......”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