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去后，望远镜里赫然出现直径二十多米的弹坑。
原先的假阵地连影子都不见了，只剩几个扭曲的铁架子歪在坑边——那是陈阳特意布置的报废机枪零件。
“参谋长，小鬼子炸得可真起劲啊！！”
88师524团团长谢晋元兴奋地凑过来，“他们至少扔了十二枚250公斤航弹！”
“鬼子中计了！”
张柏亭转头看向蹲在指挥部角落的陈阳。
年轻人正用匕首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一条垂到地面。
“陈科长料事如神啊。”
张柏亭接过他递来的苹果咬了一口，汁水顺着下巴滴在领章上。
陈阳甩了甩匕首上的汁液：“这才刚开始，接下来才是好戏。”
“
“参谋长、陈科长，你们就瞧好吧。”
谢晋元笑了起来：“524团的弟兄们早就等不及了！”
......
六架九三式轰炸机投完炸弹后，在闸北上空盘旋一圈，飞行员透过舷窗看到地面腾起的巨大火球，满意地拉起操纵杆返航。
“报告指挥部，目标已摧毁，确认引爆敌军弹药库。”
长机飞行员按下通讯按钮，声音里带着胜利的喜悦。
日军观测哨内，观测员正用炮队镜记录爆炸效果。
少尉激动地拍打同僚肩膀：“快看！支那军的阵地飞上天了！“
望远镜里，直径二十多米的弹坑还在冒着黑烟，扭曲的铁架子散落四周，看起来确实像被摧毁的机枪阵地残骸。
“立即向师团部报告，敌军核心堡垒区已被彻底摧毁！”
少尉对通讯兵喊道，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总攻时，看这些支那猪还拿什么抵抗”
......
HK区，日军第三师团指挥部。
“师团长阁下，航空队报告，已成功摧毁支那军核心防线！并引爆了他们的弹药库！”
参谋兴奋地冲进来，手里挥舞着刚收到的电报。
山下奉文师团长猛地从地图前转过身，八字胡激动地翘了起来：“哟西！航空队干得漂亮！”
他转身对参谋们吼道：“通知鹰森联队，按计划在明晨五点发动总攻！”
“嗨依！”
参谋们齐声应道，迅速开始传达命令。
山下走到作战地图前，手指点在标注为“核心堡垒区“的红圈上：“炸掉这里，支那军的防线就像被抽掉骨头的鱼，一戳就破！”
作战参谋小野少佐凑过来：“师团长阁下，是否再派侦察兵确认一下？毕竟......”
“八嘎！”
山下猛地拍桌，“航空照片和地面观测双重确认，还有什么可怀疑的？难道你要等支那人修复工事吗？”
小野立刻低头认错：“属下失言！”
山下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暮色中，苏州河对岸的爆炸烟云仍未散尽，在他眼中却如同胜利的烽火。
......
凌晨四点，闸北防线一片寂静。
谢晋元趴在战壕里，望远镜扫过前方被炸出的巨大弹坑。
月光下，弹坑边缘的泥土呈现出焦黑色，像一张狰狞的大嘴。
“小鬼子还真舍得下本钱。”
524团1营营长杨瑞符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这要是真堡垒，咱们一个连的弟兄就交代了。”
谢晋元放下望远镜，嘴角微扬：“我这个学弟的这招请君入瓮，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隐蔽良好的机枪阵地——这是按照陈阳建议，在假阵地后方三百米处新建的。
十二挺马克沁重机枪呈扇形分布，枪口全部指向垃圾桥方向。
“各就各位，鬼子快来了。”
张柏亭转头看杨瑞符向道，“地雷阵准备好没有？”
杨瑞符点点头：“五百颗跳雷全埋好了，全是陶瓷外壳，小鬼子的探雷器都探不出来，够狗日的小鬼子喝一壶的。”
“让弟兄们准备好，今晚好好大干一场。”
张柏亭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拿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
凌晨四点五十分，苏州河面泛起鱼肚白。
日军鹰森联队的三千多名士兵已经集结完毕，每个小鬼子头上都绑着白布条。
并且饭盒、水壶等可能发出响动的东西都被取下。
鹰森孝骑着一匹纯白的高头大马，举着武士刀巡阅着自己的部队。
“诸君！”
鹰森孝的嗓音在晨雾中格外刺耳，“航空队已经为我们扫清障碍，现在正是为天皇陛下建功立业的时候！”
“板载！”
三千多名日军齐声低呼，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鹰森孝的军刀猛地劈向垃圾桥方向：“工兵小队开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十二名工兵立刻在小队长的带领下，手持着探雷器，沿着‘安全通道’前进。
“滴滴——”
探雷器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小队长猛的握紧拳头示意队伍停止前进，“八嘎，有地雷。”
工兵小队长额头渗出冷汗，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排雷。
两名工兵小心翼翼地趴下，用双手轻轻拨开浮土。
他们的动作相当的轻柔，就好像是新婚之夜解开妻子的和服般温柔。
没多久，一个工兵的手指触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体。
“呼...”
鬼子长出一口气，取出东西小跑到小队长身边汇报：“报告队长，只是一块炮弹碎片。”
小队长一巴掌扇在工兵脸上：“八嘎！大惊小怪！”
他夺过炮弹碎片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其他工兵憋着笑，继续向前推进。
“滴滴滴——”
探雷器再次响起，这次工兵们学乖了，小队长亲自上前查看。
“纳尼？”
他拨开浮土，发现竟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小队长气得脸色铁青，一脚踢飞铜钱：“支那人就会耍这些小把戏！”
后方观察的鹰森孝皱起眉头，对副官低声道：“让他们加快速度，天快亮了。”
“嗨依！”
副官小跑着传达命令。
当工兵小队终于通过“安全通道”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鹰森孝看了看怀表——五点零三分，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分钟。
“全军前进！”
他拔出军刀向前一挥。
三千多名日军呈散兵线向垃圾桥推进，钢盔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