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远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个曲半安果然心思缜密且野心勃勃。你继续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在疫苗接种计划方面的动作,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在疫苗上做手脚。”
“是,站长。我会小心行事的。”吴俊飞请教道:“站长,曲半安有意想把我收为心腹,您看这个事情我该怎么做?”
“那正好接近他,更利于监视,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替你请功。”周文远诧异的看了吴俊飞一眼,有些意外的说道。
要是吴俊飞成为了曲半安在卫生局的心腹,那么基本就能做到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监视,曲半安再想做点什么小动作那基本就不太可能。
得到周文远传回来的消息,陈阳心中的一块石头重重的落下了地。
两天后,虎子也传回来了消息,果然就如同陈阳猜想的那样,在大直沽和金钢桥之间东岸的某处下水道口冲出尸体。
如同之前发现的那般,是被人长期虐待殴打致死的青年男性。
陈阳盯着墙上悬挂的TJ市地图,还有从市政拿到的下水道分布图,眼神中的色彩明灭不定。
这处下水道入口毗邻的就是特一区,自从1895德国在天津设立租界后,就把德租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大力发展基础建设。
其中的下水道系统见识的异常发达,仅次于山东青岛。
下水道通道不仅建的宽大到可以供人通行,而且四通八达,光特一区的下水道井盖就有几百个。
天津站就这点人手,要想全部监控住根本就不现实。
陈阳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特一区再往东就是河东区,这让陈阳当初的猜测又印证了几分。
“虎子,你带人守着这几个下水道井口。”陈阳手中的笔,在临近河东区的几个下水道井口画了个圈。
“组长,你还是怀疑这一切都是小鬼子干的吗?”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这么的丧心病狂?”
虎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确实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人,有什么理由会杀害这么多无辜百姓。
“如果发现嫌疑人是直接逮捕,还是只要盯住就好?”虎子请教道。
陈阳低头思索了起来。
如果是鬼子士兵干的,直接抓捕很容易引起纠纷,就算是小鬼子当街杀人,民国政府也大多是采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更何况只是区区抛尸,抓了最终不仅会被要求无罪释放,还有可能让陈阳赔偿、道歉。
政府的软弱无能,让想办事人的手脚都被束缚住,憋屈无比。
但是如果发现了嫌疑人,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嚣张离去,陈阳是说什么也不甘心的。
陈阳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关注后,小心的关上办公室的房门。
这才压低声音对虎子吩咐道:“你们盯梢的时候伪装成普安协会的人,抓人的时候注意不要让人发现。”
想了想,陈阳接着说道:“抓到了人不要带到站里,在外面找个安全屋,审讯出口供后,把他们扒光了也丢进下水道去。”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手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嘿嘿,组长您瞧好吧。”
陈阳的这一决定很合虎子的胃口,对待这些小鬼子就不能心慈手软。
......
夜晚,日租界。
作为普安协会十八罗汉之首的傅子昂,今年二十八岁,身高一米八,长相孔武有力。
傅子昂不仅身手了得,还玩的一手好枪法,他能左右双手同时开枪,三十米之内弹无虚发。
就是凭借着身手和枪法征服了袁文会,让刚加入普安协会不久的他就成为了
袁文会的头号心腹。
当了一天保镖的傅子昂,驾驶着老板配备给他的汽车就往家里赶。
一想到温柔体贴的老婆和可爱的孩子,傅子昂凶狠的表情上就浮现出会心的笑容。
傅子昂的家离袁文会的老巢并不远,也就差不多十分钟的车程。
当傅子昂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家门的时候,突然警惕起来。
平日这个时候妻子应该在做饭,孩子在玩闹,今天却格外的安静,屋内连一丝灯光都没有。
就在傅子昂的右手刚摸到腰间的时候,一个坚硬的物体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同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动,举起手来,慢一点。”
傅子昂身体一僵,脑中闪电般掠过各种想法。
寻仇?
普安协会的敌人?
绑票的?
“你不敢开枪,这里是日租界,只要枪声一响,你绝对跑不了。”
傅子昂尽管嘴上很硬气,但是却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腰间的右手缓缓的举过头顶。
“你可以试一试!”
身后的人嗤笑一声,用枪口顶了顶他的后脑勺。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进去!”
身后的人用力的推了傅子昂一把。
傅子昂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熟悉的家门。
“啪”的一声灯光亮起,傅子昂眯了眯眼适应着光线的变化。
“站好了!”
刚才开门的大汉,走到傅子昂的身前,从袖口到裤脚,从头发到鞋子仔细的搜查每个角落。
傅子昂身上简直就是一个武器库,不仅随身带着两把驳壳枪,还有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一根细细的钢丝。
“你们是什么人?我的家人呢?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祸不及家人。”
傅子昂喘着粗气,瞪着屋内的不速之客。
屋内的沙发中央坐着一个领头模样的年轻人,年轻人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香烟,他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个神色肃穆的魁梧大汉。
听到傅子昂的发问,陈阳拿起桌面上的一份资料念了起来:“傅子昂,原东北军第七旅直属特务连连长,九一八事变后随第七旅撤入关内后失连。”
“傅连长,这些资料没错吧?”
陈阳合上资料后,重重的甩在了傅子昂的脸上。
“你们是军法处的?”
听到眼前的人直接把他隐藏的身份说了出来,傅子昂的脸色唰的一下就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