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着迟慕声,眉峰紧锁,语气中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急切:“瞅你摔得,脸一本跟个盗墓的似的,死人盖你脸上了?臭脸给谁看呢?!”
“这可好,你倒是一腚坐下休息了,给我忙的脚打后脑勺!”
一口气说完,陆沐炎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月光下晶莹剔透,映得她肌肤雪白如玉,带着一丝倔强的生气。
迟慕声愣怔地看着她,声音轻柔而颤抖,像是春风拂过湖面,带着欣喜:“沐炎!...你怎么来了!”
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透着一股孩子般的开心。
陆沐炎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我怎么来了,你自己跑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担心!?”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他周身丝缕的血迹与褴褛的衣衫,声音更大几分:“这是你家啊?你说走就走,深山野林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不仅要肩负救舌头的使命,还得寻你无果,最后为你疗伤!?”
迟慕声喉结微动,像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眼底的光芒如星河般璀璨。
此刻,他眸子亮的像是月旁的一颗星,被她的存在牵引着,绽放出璀璨的光,直直地凝视着面前的少女。
最后,那道炙热的视线落上她樱桃般小巧的朱唇,眼梢潋着薄红,呼吸也开始紊乱。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像是春潮拍岸,难以抑制。
下一刻,长乘几人的身形缓步跟来,脚步声渐近,踩得枯叶簌簌作响。
他猛地回过神,脸颊一热,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迟慕声摸了摸鼻尖,嘿嘿一笑:“嘿嘿......那,那阵情绪激动…...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
像是要刻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深深地再看了她一眼。
随即,迟慕声抿了抿唇,低下头,佯装着清理裤脚的灰泥。
与此同时,艮尘缓步走来,他脸色微微苍白,攥着眉头低声道:“...陵园附近,怎会隔绝我的炁丝…?”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迟慕声身上,低声道:“慕声,容我再试一下。”
说着,他素手轻抬,棕黄色的炁丝缓缓贴近迟慕声,细若游丝的光芒在月光下微微闪烁,宛如流萤划过夜空。
炁丝没断。
艮尘更疑惑了。
他眉头攥得深切,低声喃喃道:“…..为何会如此,从前也未曾断过啊,…不对,除非...…”
说到这儿,艮尘蓦地一顿,眸内划过难以置信的光亮,盯着迟慕声看。
难道…慕声进了雷祖真身的殉葬园?!
...不可能!
除了父亲,上一世与我们交好的只有德仁。
德仁已经羽化转世,暂不知去处,此世,只有我与父亲知道如何进入殉葬园…...
此时,艮尘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与疑惑,薄唇紧抿,不言语了。
而与此同时,艮尘的这抹异象,被长乘精准捕捉。
长乘蓦地抬眸,盯着迟慕声看了一眼。
随即,他不留痕迹地瞥了眼身旁的少挚。
此刻的少挚,眸内清明如镜,意味深长地勾着笑,悠闲地靠在一处墓碑旁,倒是一副好整以暇地的看戏状态。
长乘骤然明了。
这迟慕声…怕是已经进过殉葬园了。
与此同时,迟慕声望着艮尘诧异的反应,神色一顿,脑海中骤然浮现那个洞口,那处雷祖真身之地。
…...那地方造的如此隐蔽,大费周折,雷祖定是不愿外人知晓。
尤其上面的宫殿更是浮夸至极,与他本人严重不符。
想必,这小园子,才是那雷祖难得的清净之地。
此刻,我若贸贸然地将他的秘密说出来…待来日,雷祖若是回归,指不定能惹出什么麻烦...
算了…要说,还是那雷祖自己说,我只当不知道好了,可不能做那长舌之人,祸从口出...
于是,迟慕声眼神躲闪,佯装困惑,连连挠头:“我不知道啊?我跑累了,周遭都是泥土,黏黏糊糊的,借人家的墓阶歇会儿。我还想着,墓地肯定安全,一般人不敢过来,打算天亮了回去寻你们呢。”
“奥对了,谢谢啊!哎你叫啥?…王玄策,谢谢奥!”
说着,迟慕声歪着脑袋看向墓碑,手掌还拍了拍碑石,毫不客气,大有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
长乘眸内晦暗不明,快速地瞥了一眼陆沐炎,没作声。
陆沐炎眸光忽闪,突然换了个话头,低声道:“……算了,也是情有可原。”
她叹了口气,瞅着迟慕声周身的伤痕,语气稍缓:“倒是你,你找着那大鸟了么?好歹有点线索,不然咱一群人一夜都白忙。”
说着,陆沐炎指了指长乘身后的小宽:“你不知道,小宽师兄都暴走了,大高师兄劝都劝不住,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小宽师兄这副模样。”
闻言,迟慕声眨了眨眼,显然有些诧异。
他看向小宽,低声道:“小宽师兄…..”
小宽倒是又恢复了从前那副耿直严肃的模样,摇了摇头,说的一本正经:“无妨,慕声师弟,大家很担心你,之后千万小心。”
他的语气沉稳而真诚,眼底却实实在在地闪过一丝关切,像是松了口气。
迟慕声听罢,垂下眸子,声音略低,含着歉意:“谢谢…小宽师兄,...谢谢大家。”
陆沐炎倒是揶揄几分,好整以暇地瞅了瞅艮尘和他:“你还应该谢艮尘师兄,你小子属兔子的,一群人追半天,艮尘查克拉都耗没了,又补一次。”
这时间里,艮尘眉头微蹙,目光在四周游离,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新鲜词儿一出,他倒是回过神来,歪了歪头:“查克拉?”
迟慕声:“哈哈!”
陆沐炎:“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莫名的笑点,倒也只有他们懂了。
陆沐炎唇角轻牵,笑着解释:“咳…就是,蓝,知道不。”
艮尘困惑更深:“蓝?”
迟慕声哈哈大笑,摆着手说:“沐炎,这他哪能懂啊,哈哈,就是,法力值!或者......反正就是功力的意思。”
闻得此言,艮尘心事重重,只是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无妨,慕声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