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慕声皱紧眉头,闷了半响,嗫嚅着唇,喃喃道:“…...我为何会鬼使神差地蒙对进入的方式?”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泛白。
他垂下眼,眸子漆黑,星点晦暗流转,像是试图抓住脑海中那片模糊的记忆。
迟慕声顿了顿,声音更低,几乎是自言自语:“…其实…若不是狗剩,我断然不知道这地界在哪……”
“莫非上一世,雷祖与我有恩?”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与震惊,肩膀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忽地,他猛地抬起头,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低吼出声:“我是从这里出来的?”
他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急切,垂着的指尖微微颤抖,整个人像是被自己的猜测震住了。
说着,迟慕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蓦地跑出这座宫殿!
此刻,他脚步急促而慌乱,鞋底在白玉石阶上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跌撞地沿着小路的方向折返奔跑,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与泥土交织,透着一股狼狈的执着,再次回到最开始的陵园。
陵园内的环境阴森而肃穆,月光洒下淡淡的银辉,映得墓碑上的字迹若隐若现。
无数陌生的墓碑散布其间,有的半陷泥土,有的风化剥落,碑身覆满青苔与藤蔓,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
迟慕声缓步走近,目光扫过一块块墓碑,碑文清晰可见——
“李长风之墓,公元一三五六年至一四〇二年”
“张若虚之墓,公元九八七年至一〇三九年”
“赵无极之墓,公元一六七三年至一七二一年”
“孙静瑶之墓,公元七四五年至七九三年”
…...
这些名字,陌生而遥远。
碑文下刻着模糊的生平,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无声地诉说着逝者的故事。
陵园四周,枯树盘根错节,枝丫如鬼爪伸向夜空。
风过之处,树梢低吟,夹杂着几声乌鸦的啼鸣,衬得这片天地愈发寂静而诡谲…
迟慕声眸内紧盯着这些墓碑,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急切与迷茫,一错不错地探查着,企图找到相似或熟悉的证据。
手指轻轻抚过一块碑身,指尖划过粗糙的石面,沾上一层细碎的尘土。
他低声道:“...为什么让我鬼使神差地来到这儿,那我的上一世,又是谁?”
这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股不甘与疑惑。
迟慕声继续前行,目光扫过更多墓碑——
“王玄策之墓,公元五二三年至五八九年”
“林清月之墓,公元一一二〇年至一一七三年”
“陈天枢之墓,公元一八五五年至一八九二年”
这些名字依旧陌生,碑文下的年份如流水般逝去,一个个完全陌生的文字,一座座无情而冰冷的墓碑,像是在嘲笑着他的茫然。
他皱紧眉头,嘴唇紧抿,眼底的光芒逐渐黯淡,脚步踉跄,透着深深的疲惫。
衣衫破烂,裤脚沾满泥泞,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泥地内,了无踪迹。
他呼吸急促而沉重,时而停下,蹲在墓碑前,手指颤抖地摸索着碑文,时而踉跄着起身,撞到旁边的枯树,发出“咔嚓”的脆响。
陵园内,月光洒在这位少年的身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脊背弯曲,低着头,背影瘦削而孤单,落寞而匆忙,整个人透着一股无力的疲惫,艰难的倔强…...
…...
忽地。
他一屁股坐在一块石碑旁,像是再也撑不住了。
迟慕声索性背着手,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在寂静的陵园中格外清晰。
他语气中透着一股自嘲,叹了口气,低声道:“...就我这样的窝囊废,追个鸟儿都能摔个脑震荡…能入这个陵园的,必定都是有突出贡献的吧…”
他的喉结浅浅滑动,苦涩的笑意扯着薄唇,顿了顿,声音更低,几乎呢喃:“...哈哈,难道,我是个守陵的?”
“哈哈…...”
这一声苦笑,颓废无力,像是一口气泄了出来。
他疲累地抬起手,手指沾着星点泥土,轻轻摸了摸缩在他身旁的狗剩圆滚滚的脑袋。
指尖在狗剩柔软的毛发间划过,带出一丝温暖的触感,倒像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他认命地噙着笑,眼底映着一丝悠远的光芒,抬头望向天边一轮蛾眉月。
迟慕声几乎喃喃地念了句:“…胖丫要是在这儿,也有这种无力的感觉吗…...”
月光清冷,洒在他满是泥污的脸上,映得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像是在星空下寻找着某个遥不可及的答案…...
“黄毛!!”
蓦然!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陵园入口处传来,撕裂了夜的寂静,像是利刃划破薄纱,带着几分急切与怒意。
下一刻,陆沐炎暴跳如雷,脚步急促,鞋底踩得泥土飞溅,径直冲到迟慕声面前。
这位少女,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骤然闯入这阴冷的墓地!
迟慕声猛地抬头,眸内骤然攒出璀璨星辰。
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被她的声音唤醒,头顶的月儿不再惨白。
皎光如幻如纱,披在面前的少女身上,勾勒着少女坚毅却柔美的轮廓。
迟慕声嘴唇微张,喉咙滚动了一下,呆呆地望着她,像是被她的身影钉住了魂魄。
心跳,猛地乱了。
短暂的停顿后,胸膛如擂鼓般抨击着,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面上的温柔如春水般荡漾开来。
没等他说话,陆沐炎眸内怒气分明,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嚷嚷着:“你、...你奶奶的!你可真会跑啊!跟、...跟我玩了一天的马拉松接力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