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团团白雾。就在这时,薛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跪倒在地。随着咳嗽,一口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溅落在雪地上,宛如点点红梅绽放。
戚福步履匆匆,如疾风般迅速地跨过雪地,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然和果断。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犹如熊掌一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拍在了那人的肩胛上。这一掌的力道之大,仿佛能将一座山都拍倒,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人的身体猛地一颤,大团的积雪如雪花般簌簌落下。
“拿雪水煮水!”戚福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这冰天雪地中回荡着,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的喉咙里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炭,发出的声音既沙哑又粗犷,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
这句话就像一道命令,让原本有些迟缓的众人突然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手中的木铲铲雪的动作变得异常迅速,每一下都带着一种急切和紧张。那刮擦冰层的锐响,在这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刺耳,而在这锐响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压抑的呜咽声,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马武稍稍后退了半步,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那条逐渐成型的甬道。阳光透过雪壳洒下来,在冰棱之间折射出七色的光晕,如梦如幻,美不胜收。他曲起手指,轻轻叩击着穹顶,发出的空鸣声在这空旷的雪地里显得格外清脆,惊起了三丈外松枝上的雪团,如银花般簌簌落下。
“留两道气孔。”马武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与戚福的粗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边说边用弯刀的刀尖在头顶划出一个十字,动作优雅而利落。碎雪纷纷扬扬地落进他的后颈,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但他的嘴角却浮起了一抹近乎温柔的笑意。
这狡兔三窟的设计,还是他往日遇到大雪封山时,跟一位老人学来的办法。如今再次使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怀念之情。
当夜幕逐渐降临,夕阳的余晖渐渐被黑暗吞噬,整个世界都被暮色所笼罩。戚福身上那件原本就不太厚实的棉袍,此时已经被冰霜覆盖,仿佛穿上了一层坚硬的冰甲。他微微歪着头,用肩膀去蹭掉颧骨上的霜花,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同时也透露出他在严寒中的艰难处境。
突然间,戚福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猛地冲着正南方呲牙咧嘴地喊道:“明日再堆三个假道封堵!”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沙哑,而那冻得发紫的嘴唇在咧开时,竟然撕裂出了一道口子,鲜血刚刚渗出来,就迅速凝结成了一颗赤红色的玉珠,在暮色中闪烁着诡异而妖异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马武听到戚福的话后,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脚下的鞋子不小心碾碎了一块冰碴,发出清脆的迸裂声,然而这声音却很快被渐起的北风呼啸声所淹没。
经过一整天的辛苦劳作,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他们在深夜里拼命地挖掘着雪道,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所以,当夜幕真正降临时,大家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希望能在梦中得到片刻的安宁。
然而,就在众人都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破空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这声音异常尖锐,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睡在戚福身旁的赵阿四首先被惊醒,他的反应非常迅速,几乎是本能地护住了戚福,然后两人一起翻滚到了一旁。
戚福的手指在衣服的喉结随着箭杆震颤的余音上下滚动,显然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而赵阿四则像一座铸铁般横亘在戚福的胸前,他那虬结的肌肉将粗布短衫撑得鼓鼓的,形成了山峦般的褶皱。当他的脖颈后仰时,一脸的谨慎之色在漏入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泛着青灰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