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站的功劳报上去，整个特务处都能有好处，没哪个脑残会冒着得罪同僚的风险去深究。”
“只要我们把口供坐实，然后来个死无对证，上报上去天津站也有功劳，难道有总部的同僚会冒着得罪我的风险，来天津查证吗？”
“红党都是一群穷鬼，又动不动就跟人玩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懒的干。”
说到最后，陈阳补充了一句，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尽管陈阳的借口看似完美，但是孙慧丽何其了解他。
说他贪财吧，捞的钱也的确是天文数字，但是他的生活并不奢靡，吃的穿的也不讲究，至今连个房子都没买。
说他怕死吧，他敢一个人跑去东北执行任务。
在这件事情的做法上，她真有些看不透。
不过总之结果是好的，她也就不多加深究。
两天后，陈阳如愿的拿到几份口供，和一堆所谓的“证据”。
“这都是一些小事，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陈阳把口供放到一边，询问起了正事。
“组长，这是我调查出来的名单，全是找过孙百川两次以上的病人，从民国二十年起，到昨天的所有记录都在这。”
虎子是直接把医院的就诊记录拿了回来，要不是因为需要对里面的人进行筛选，当天就能汇报过来。
“要在的人会登记在这上面吗？”
陈阳带着疑惑的心情翻开了虎子给的资料，里面只记录了名字、就诊日期、病因等记录。
像家庭住址之类的详细信息是没有的，也没有发现横跨几年都来病人。
名单看不出什么端倪，都很正常。
陈阳合上名单，手指敲打桌面，闭目思考。
要是他处在孙百川的那个位置，他会怎么做？
首先外科不像内科那样，可以装头疼脑热的经常去。
除非是伪装成肿瘤疾病，以现在的手术无法根治的，才能长期有借口去复查。
其次，要是陈阳，他也不会把见面落到纸上，给人留下把柄。
但是只要经常去，纸面上没有，也肯定有人会有印象。
想到这里，陈阳睁开双眼命令道：“调查一下外科的护士长，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把她带来见我。”
能当上护士长的人，肯定都是特别精明能干的，要是存在这么一个人，肯定逃不过她的眼睛。
虎子敬礼离去，晚上陈阳就在一家旅馆内见到护士长。
护士长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留着短发，看着很清爽干练。
不知道虎子是以什么借口诓骗来的，她看起来虽然有些紧张，但是眼色里并没有担忧。
看到陈阳进来，她紧张的站了起来：“长官......不知道找民女来有什么事情？”
看来虎子是把身份亮了出来，陈阳压压手，示意她坐下：“你叫......”
“民女江翠兰。”
江翠兰又想站起来，被陈阳制止住了。
陈阳拉了一张椅子做到了她的对面，拿出随身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江翠兰轻轻点头，有些不明所以：“他叫孙百川是我们医院的外科主任。”
“和我说说他。”
“孙主任不仅医术好，人也好，经常自掏腰包帮助家庭困难的病人。”
“找他看病的人多吗？”
“多呀，每天找他看病的人都要排队，经常忙的饭都顾不上吃。”
江翠兰语言中都是赞美之词，可见孙百川的伪装之成功。
“那你对于他的病人应该都熟悉吧？”
“长官，这话咋说呢？”
陈阳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这问题确实问的有毛病。
谁也不敢保证能记住每个病人，大多数也就是走马观花。
“我是指那种经常来找孙百川看病的病人。”
“熟悉谈不上，不过您说的这种我基本上都能有些印象，不知道长官您想找哪个病人？”
江翠兰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也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陈阳点点头，伸手接过虎子递过来的资料，交到了江翠兰的手上。
“你看看，有没有哪个经常来找孙百川的病人，是这上面没有的。”
江翠兰接过资料，认真地翻阅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资料很厚，但是她翻阅的很快。
大概十多分钟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长官，我记得有一个胃癌病人，……他大概是从几年前年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找孙主任。”
陈阳的眼睛一亮，身体微微前倾，问道：“你知道这个病人的哪些情况？比如名字、住址等等。”
江翠兰摇了摇头，歉意地说道：“长官，我不太清楚他的名字和住址。他每次来都不太爱说话，而且神色匆匆的。”
“我有次问过孙主任，孙主任说他家里很困难，他那个病也治不了，每次来就孙主任就给他开点止痛药，也就没有登记。”
医院要是开了病历就得收钱了，这个借口倒是也算合理。
不清楚名字也不知道地址，这让陈阳有点惋惜。
“那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陈阳继续问道。
“前几天还来过，就是游行那天。”
“什么？”
陈阳不由的提高音量，把江翠兰吓了一跳。
那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潜伏的日谍接个头也很合乎情理。
可惜的是没有安排人跟踪调查，陈阳不由的摇头苦笑。
医院每天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要是都跟踪调查，多少人手都不够用。
不过既然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要找到他应该不算很困难。
“我说的是真的，万万不敢欺骗长官。”
江翠兰以为陈阳不相信，战战兢兢的确认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