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告诉李杳,溪亭陟死了。
她甚至连他的骨灰都看见了。
但是她还是固执地相信溪亭陟还活着。
李杳抬眼看着朱衍,“他是受伤太重昏迷了,还是不愿意见我?”
朱衍:“……都说了他死了,你师兄还没有去阎王殿要人的的本事,不能让他来见你。”
“他在哪儿?我去见他。”
朱衍:“…………”
朱衍扶额,“小时候是个小木头,长大了是根大木头,你怎么就听不进人话呢,他死了,死翘翘了,没有尸体没有骨灰,你找不到他!”
李杳闻言,转身便走。
朱衍:“?”
“不是你等会儿!你什么意思?来见我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朱衍难以置信,“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师兄啊,你忘了吗,你小时候换下来的牙齿还是我替你扔到屋顶上去的!”
李杳脚步不停,眼看着就要迈出大殿。
“那什么,师兄有难,你确定不留下来帮我?”
李杳迈出大殿。
“我真的有难,熬不过去真的会死的那种!像你男人一样,死得干干净净!到时候你想来祭拜我都找不着坟!”
眼看李杳都在走到庭院门口了,下一步就真的要出去了,朱衍妥协了。
他靠在轿辇的靠椅上,摆烂道:
“是,他是还活着。”
李杳停下。
蛮荒常年风沙蔽日,少有全月照地的时候,偏偏今日圆月高悬,撒下一地银霜。
看着站在月光里的背影,朱衍叹了口气道: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说多了容易遭天谴。”
李杳转身看向他,下一瞬间出现在朱衍面前。
“他不愿意见我?”
朱衍看着瞬移回来的李杳,气极反笑,他往周围看了看,最后从自己的头上取下沉木簪子,指着李杳道: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师兄要死了,你是半点不管,酷酷酷就往前走。”
“男人死了,你就到处问,问就算了,还问人家是不是不愿意见你,怎么,你就这么想见他?”
朱衍看着李杳,一挥袖子道:
“师妹,对人对事可不兴差别对待。”
“朱衍,你若是真要死了,应当是不怕遭天谴的,为何不将他的事告诉我。”
李杳倒也不是真的不在意朱衍的生死,只是朱衍时常没个正形,给她一种今日上坟烧香,明日他就会从坟里爬出来偷吃供果的感觉。
——或许他还会吐槽她准备的供果难吃。
朱衍:“…………”
“这世间原来还有这么歹毒的人话。”
“要死的人就不怕遭天谴?死人就不怕天雷劈坟?‘死者为大’这四个字,你是半点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