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四点多,这波送货的终于送走了,我浑身瘫软,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附近收破烂的大娘又扛着纸壳子过来了。
“大娘您先放那吧,我喘口气给你称重!”
“我来……”
周林刚放下手里的活儿,就把大娘背来的纸壳子称重付了款。
那老太太瞪着锃亮的小眼睛,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周林,嘴里憋不住乐。
“唐婉姑娘,这小伙子谁啊?你对象?”
一向脸皮不薄的我,竟然莫名脸红了。
“啥?啥对象啊!他是我工人!”
“工人?我看不像啊!这……”
这老太太出了名的嘴碎,我要是跟她唠上怕是天黑了人都不会走。
见状,我赶紧叫停“大娘,听说你儿媳妇给你生个大胖孙子,这点孩子也醒了吧,你不回去哄孙子啊!”
我这提醒,老太太一拍大腿“诶呀,可不嘛!我得回去了!”
他说着拉了拉拢纸壳的绳子就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又突然转头,带着点不该有的羞涩看着我“那个,唐婉姑娘啊!你……你扣子松了……”
她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低头一看,不仅领口开三颗扣子,有两颗还掉了,之前跟周林在床上腻乎时,吻的有点重,紫红色的印记若隐若现。
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今天这几个送货的都有点奇怪,搞了半天是因为这个。
不过那几个都是男的,一个个看到了也不好意思说。
“诶呀!丢人啊!”
我赶忙进屋缝扣子,周林刚刚一直在忙,也没注意到,这会儿见我往屋跑,也是一脸懵。
“小婉,咋了?”
我一脸娇嗔回头看看他“都怪你!”
“啊?我咋了?”
“臭男人!一天天的……”
我没好意思说,周林也没整明白。
这还都不算啥,最要命的是,那个碎嘴的大娘,她出门就碰到几个熟悉的老姐妹儿,唠上就迈不动腿儿。
也忘了回家哄孙子的事儿,叭叭叭在我家门口都唠开锅了。
“诶呀,你们几个看见没?破烂西施,让她家新来的工人给拿下了!”
“啥玩意儿?不能吧,那姓陆的小伙子,成天那么巴结她都不上道儿,那小子才来两天就把人拿下了?那咋可能?”
“咋不可能?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身上亲的全是印儿,扣子都崩飞了,我往屋里瞄一眼,那床单子都揉成球了,这亏了床结实,要是像俺家那破床,怕是早就塌了!”
“诶,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唐婉家最近的确换了新床!妈呀,搞不好这俩人之前就有一腿呢!”
“肯定有,最近天天晚上那么大动静,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野猫,可想想这时候也过劲儿了,看来不是猫闹妖,是小年轻耐不住寂寞……啧啧啧……”
这一个个的,你说你唠就唠呗,偏偏堵着我家门口,堵着门口就算了,还越唠声越大,没一会儿我家门口都让这帮人给堵上了,不知道还以为发生啥大事儿了。
这越说越花花,有的也说,没的也说,我这当事人脸皮再厚也快听不下去了。
我缝好了扣子,拎着厨房那半桶泔水就出门儿了。
“诶呀,这泔水这味儿可真大,各位婶娘嫂子,都让让,别崩你们一身……”
我作势要泼泔水,这一个个醒过神,擦擦嘴上的唾沫星子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周林从屋里追出来,看我对付长舌妇憋不住乐。
大长腿快走两步,接过我手里的泔水桶,一股脑的倒进水沟里。
“小婉,你咋了!”
“没咋,这一个个的胡说八道,真烦人!”
周林笑笑“她们是挺欠的,不过有句话,也没说错!”
“啥?”我一脸不解的看向周林。
“她们说咱俩有一腿,那可不就是事实吗?”
这话从周林嘴里说出来,我莫名的老脸一红,小拳头不自觉的就捶上他胸口。
“你说啥呢?没正经的!”
“那难道不是吗?小婉,咱俩还不只是一腿,就是穿一条裤子,睡一个被窝……”
这哪里还是那个一把掰断人胳膊,一脚踹折人一条腿的狠角色。
这会儿在我面前嬉皮笑脸,开着最荤素不忌的玩笑,一点正形都没了。
“你……不许胡说……”
他坏笑,而后又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好,不胡说,那胡做非为可以吧!”
猝不及防的撩,我羞红了脸在他怀里打挺。
“别闹,一会儿让人看见。怪丢人的!”
“丢啥人?就是要让他们看见,破烂西施名花有主了,以后谁也别惦记了!”
“啥主?你不是我工人吗?”
“工人咋地?工人也是男人!我这雇工就是把老板拿下了!”
好啊,这男人脸皮厚起来,城墙都比不了。
我是不知道周林那些话,是不是被周围那些长舌妇听到了,没等我再说话,这老哥已经用嘴封住我的嘴。
就这么抱着吻着进门去了!
之后,屋里发生的一切,比那些妇女口中的传言更疯更癫狂。
我知道周林这是在以他的方式宣誓主权,给隔壁那位,也给所有觊觎我的男人,让他们统统死心。
那是个癫狂的下午,于我于周林都是。
晚上再来人送货,我都没出去,不是不想出去,是连床都下不去了。
好在周林生龙活虎,床上忙活完,床下的事儿也不耽误。
货收了账算了,铁腿规整规整,等人都走了,又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晚一点我缓过来点,下地煮了一锅热汤面条。
周林突突突造了好几碗,我吃了一碗,第二碗还没等动筷子,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周林说他去,我一把摁住他。
“你都忙一下午了,我去看看!”
“嗯,要是货多你就叫我!”
我们都以为是送货的,可我人到大门口,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的女人脸。
“是你?”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