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逸仙的小院外,温馨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隐约可以看到少女的身影闪动。
这种回到家后有人在等着的感觉,真好。
薛诚想起自己还是社畜时,每次回到那间出租屋时的感受。
明明才过去一年,但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也不知道那边的亲人过得怎样。
摇摇头,将心中的怅然压下,薛诚推门走进去。
“我回来了。”
重庆趴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见薛诚走进来,她狐疑地问道:“好慢,送鹰潭回去需要那么久吗?”
“我们没着急走嘛。”薛诚耸耸肩:“又不是赶时间。
“再说了,我这个提督,偶尔也该关心关心舰娘的身心健康。”
“呵……”重庆冷笑了声:“话虽然没错,但在提督的心中,‘身’才是最重要的吧?”
薛诚眉毛微微一挑:“什么意思?”
“刚刚吃饭的时候,提督一直在偷偷看鹰潭吧?”
重庆斜着眼睛看他:“你心中在想什么,真以为我不清楚吗?
“呼叫宪兵队!这里有对小孩子动坏心思的坏蛋!”
“你呀,真是个傻丫头。”逸仙从厨房走出来。
她端着茶盘,上面摆着的茶壶还在冒热气,几块茶点放在盘子里。
“宪兵队可不敢管咱家提督的事呢。”
她说着,把茶盘放下,没好气地白了薛诚一眼。
显然,逸仙也认为薛诚在送鹰潭回去的时候,做过什么。
然而事实却是,他什么都没做,唯一收到的福利,也是鹰潭不小心暴露给自己看的。
稍微有点理解二创里总是背锅的前卫心情了。
薛诚叹了口气,坐在重庆身旁。
少女适时坐起身,让出位置,随即抓起一块茶点塞进嘴里,又倒了杯清香四溢的热茶,轻轻抿了口。
“嗯……好香,好茶。”
重庆装模作样地品评道。
逸仙好笑地问道:“重庆能说出,这茶好在哪里吗?
“它是绿茶还是红茶?
“是生茶还是熟茶?
“煮茶用的水,是山泉水还是井水?
“烧水的燃料是木炭还是燃气?”
一连串的问题,令重庆瞠目结舌。
薛诚在一旁故意大声笑出来,取笑她。
结果逸仙的视线又落在他身上:
“提督不要笑,你不也总是吵着要喝我泡的茶吗?我记得有和你说过这些,你能回答出来吗?”
薛诚的笑声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憋在喉咙里,挤出难听的声调。
他哪里懂得什么茶叶,只是单纯喜欢欣赏聚精会神摆弄茶道的逸仙。
至于喝进嘴里的,在他看来不过是带着点清香味,苦涩程度不同的热水而已。
他干笑两声,连忙掏出手机,通过这种方式来转移尴尬。
随着屏幕亮起,一幅画面映入薛诚眼里。
“啪!”薛诚飞快地把手机扣在大腿上,额头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嗯?什么什么?刚刚那是……”
旁边的重庆余光瞥到了一点,好奇地问了句。
“没……”薛诚讪笑着,手指悄悄按在关机键上。
“啪!”重庆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顺势把手机抢了过来。
“还我!”薛诚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去抢。
重庆早有准备,顺势从沙发上滚下来,随即躲到逸仙的背后。
她坏笑着探出半张脸,说道:“这么害怕?难道提督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原本是没有的,不过现在……
薛诚勉强笑道:“重庆,不要闹了,先把手机还我。”
“不还!”重庆用力摇头:“我倒是要看看,提督到底有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秘密。”
逸仙戳了下她的额头:“笨蛋,你拿到手机有什么用?你解得开锁屏吗?”
“诶……”重庆呆了下。
“算了,反正也打不开。”逸仙从她手里拿来手机,递还给薛诚:
“不过,有机会的话,可不可以让逸仙看看提督想要隐瞒的秘密?”
薛诚如释重负,连忙接了过来:“下次一……”
招牌式的敷衍还没等说完,他就僵住了。
因为太过慌乱,从逸仙手里拿到手机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开机键。
随着屏幕一亮,锁屏的图片出现在上面。
“咦?”逸仙反手握住手机,硬生生从薛诚掌心把手机又抽了回来。
她拿在手里,看着那张锁屏图片,惊讶地说道:
“是提督和鹰潭?好漂亮的衣服……是你们刚才拍的吗?”
重庆也凑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壁纸,赞叹道:
“不错嘛,鹰潭好可爱,照片的角度也找得很好,至于提督嘛……”
她摆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咂了咂嘴。
薛诚讪笑两声,趁着她们还没发现问题,向两人伸出手:“好了,你们看也看过了,可以把手机还我了吧?”
重庆大大咧咧地点点头:“好啦,急什么?给你就是了,记得等下把那张照片发给我……”
“等等。”逸仙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紧紧抓着手机凑到眼前,像近视的人必须把东西放近些才能看清楚般,仔细打量着上面的照片。
“这里……”
她观察着照片上鹰潭的胸口,总觉得有些不对。
是错觉吗?还是光线的原因造成了偏差?
她凝视着屏幕,神情渐渐沉了下来。
重庆仍旧不明所以,不过见逸仙沉着脸,她也皱起眉头,狐疑地打量起那张照片。
然后,她爆发了。
“提督!”重庆一把抢过手机摆到薛诚面前。
因为动作太快,险些直接拍在他的脸上。
薛诚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不过重庆依旧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你都对鹰潭做了什么啊!”
“就、就是穿新衣服给我看啊……”薛诚心虚地移开视线。
“让她不准穿·内·衣?”重庆冷笑着问道。
“才不是!”薛诚辩解:“是鹰潭主动要穿给我看的,至于肚兜之类的……可能是忘了吧?”
重庆撇嘴,她才不信鹰潭会那么不小心。
“重庆。”一只手放在肩上,少女转过头,逸仙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向她微微摇头。
“逸仙姐?”重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冷静点,提督不是那样的人。”逸仙说道:“况且鹰潭那孩子,也不是什么命令都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