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松平家康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刺那般深深地扎进他们的内心。
愿照寺的300多一向众竟是被家康一人怼得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说话吗?!”
家康厉声呵斥道,就在这时寺庙里刚进去快活似神仙的男子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是谁打扰本大爷念佛?!嘎?!”
见到是高高在上的城主,直接给他吓萎了,“扑通”一下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城、城主大人……”
此人起了个头,就有更多的一向众想要跪下俯首。
松平家康说的不错,在东海道亦或是整个东国,松平家对待领内百姓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善政!
领内的势力得到充分发展,全要仰仗这位年少有为的家主大人!
要是没有家康,他们很可能还是处于吃不饱穿不暖,天天被今川家武士欺负的痛苦日子。
人就是容易健忘,好了伤疤忘了疼。
没有哥在,哪有你们安居乐业的现在?!
空誓上人见到身后信徒们双腿发软,内心动摇,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松平殿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开玩笑,你刀架在老衲脖子上,老衲还怎么敢吱声?
早在三年前,空誓上人就领教过松平家康的霸道,他完全可以相信,若是身后没有一向众给自己撑腰,眼前的君主会毫不犹豫地劈开自己的脑袋!
这时候,於大也匆匆赶了过来。
“家主大人,赶紧放下刀刃!这位可是净土真宗(一向宗)曾经的法主,莲如上人的曾孙,空誓上人!”
虽然日本战国有着女子不能参政的传统,但屋敷夫人的声望在松平家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母亲,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家康皱起眉头催促道,他知道於大是虔诚的佛教徒,并没有收刀,只是把刀从空誓上人的脖颈处放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成为佛敌啊!”於大柳眉紧蹙,大气还没喘匀便极力劝说道。
家康当然也不想成为佛敌,只是愿照寺是霍乱的源头,为了百姓他必须要根除!
这时候,曲直濑道三上前拉住於大,沉声道:
“屋敷夫人,此处乃是虎狼痢之源头,若是今天松平殿下能直接掐断,松平家之疫病便可彻底平息下去,松平殿下此举乃是为国为民的天大的义举啊!”
“但是佛寺亦是这些病患们最后的希望呀!一旦希望破灭,会造成一揆的垂死反扑!”
於大也表明自己的态度,总之愿照寺不能“一刀切”,循序善诱才是上策。
“只要源头不除,每一刻都会有健康的人感染虎狼痢,我要对能够活着的人负责!”家康的声音不容置疑。
“可是死去的人也会影响活着的人的意志!”於大据理力争。
然而,於大的终究是妇人之见!她摸不透家康心底里真正的心意!
年轻的君主家康,目光迅速扫向自己身后的家臣团,他心里很清楚,特别是今川义元统治的十一年间,三河的一向宗势力趁乱得到了充分发展。
他心里更清楚,家臣之中也有一些家臣是一向宗虔诚的信徒!
所以,家康要借助这一次由一向宗挑起的纷争,检验家臣对自己的忠心!
要是自己做出善政之后还有人出奔,那就是喂不熟的狗,趁早给老子滚蛋!
空誓上人见到因为於大的出现,松平家内部出现分歧,他心里又有了底气,说话也支棱起来了。
“阿弥陀佛!屋敷夫人的善心,老衲代表一向众向您表达感谢!”
空誓上人双手合十,向於大行了一佛礼,旋即白胡子微微翘起,声震如雷道:
“吾等本就是戴罪之身行走与浑浊人间,这场病疾乃是吾等必须经历的浩劫,只要大家恪守己心,虔诚祈祷,神佛之愿力会加之罪身,带我们前往极乐净土!”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腿软、内心动摇的一向众又硬气起来。
“上人所言极是!如今只有佛祖才能拯救我们了!”
“难以想象,若是没有空誓上人,吾等又该何去何从?”
“不要相信他们!松平殿下是打算把我们拖入苦海!”
“没错!我们在佛祖的庇护下,吃饱穿暖还不用劳作,只需虔诚拜佛便可前往西方极乐!”
“……”
殊不知,佛寺能敛财还是得到了松平家康默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