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崔兴业看电视的同时，方皓也在炼丹炉前坐了下来。
“乾三连，坤六断，离为火，坎为箭，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念出控火诀的口诀，手指一掐，原本安静的炼丹炉内，猛地窜起一股火苗。
崔兴业本就在偷看。
看到那火苗后，他整个人一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方道长，你这是……”
“崔老，安静。”
方皓叮嘱崔兴业一句，双眉微皱，紧盯着眼前的炼丹炉。
崔兴业咽了咽口水，看着炼丹炉内越烧越旺的火，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他刚刚应该没有看花眼吧？
炼丹炉内猛然间火焰腾起，这一幕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之前，他并未目睹方道长对炼丹炉进行点火。
而且，方道长刚才还吟诵了一段咒语。
难道说，这火焰是凭空燃起的？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法术？
崔兴业心中惊骇万分，感觉自己似乎撞见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事情或许本不该被他所见。
然而观察方皓的神态，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难怪正德对方道长如此信赖……”
望着炼丹炉前沉默不语的方皓，崔兴业的眼中渐渐闪起了光亮。
虽然他答应了接受调养，并承诺会按照方皓的吩咐行事。
但对于自己能否真正恢复，他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
如今亲眼见到方皓施展控火诀，他已是全然信服。
“看来那求雨掌心雷的传闻，都是真的。”
念及此，崔兴业对方皓的敬意又增添了几分。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即将康复，他不禁激动起来。
最后，他只能继续看电视，试图转移注意力，不去打扰方皓。
对于崔兴业内心的波动，方皓并未察觉。
他此刻全神贯注于炼丹之上。
为崔兴业炼制的这些丹药，虽难度不高，但仍有失败的可能。
准备的材料并未比预计的多出太多。
因此，他必须精确控制每一步，以尽量降低失败的风险。
炼丹的初期和末期，是最需要聚精会神的时候。
初期投放材料时，对火候的掌握极为严格，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
一上午的时间里，方皓忙于炼丹，崔兴业则坐在一旁不时偷瞄。
到了中午，李梅芳准时送来了午饭。
她敲了敲门，放下饭菜后便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崔兴业才缓缓起身，拄着拐杖一步步挪到门口，将午饭拿了进来。
当他把最后一道菜也端进来时，方皓已经熄灭了炼丹炉中的火焰。
他长舒一口气，从炼丹炉中取出三枚丹药，缓缓走到崔兴业身旁。
“崔老，这是三天的量，每天午饭前服用一颗，现在你就可以吃第一颗。”
说着，他将三枚乌黑的丹药递给了崔兴业。
望着手中那三颗拇指大小的丹药，崔兴业深吸一口气，将其中一颗放入口中咀嚼。
丹药一咬开，苦涩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崔兴业眉头紧锁，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将丹药咽下，然后端起桌上的水大口猛喝。
并不是他吃不了苦。
以前打仗的时候，什么苦难他没经历过。
但这丹药的苦涩实在难以忍受。
那种直苦到嗓子眼的感觉，让他每次咀嚼时都忍不住想吐。
简直是煎熬！
“呼……”
口中的苦味终于散去，崔兴业长舒一口气，无奈苦笑：“方道长，我们吃饭吧？”
“好。”
方皓微笑着在崔兴业对面坐下，拿起了筷子。
见状，崔兴业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
然而一嚼之下，他的脸色再次大变。
看着方皓若无其事地将菜咽下，崔兴业也硬着头皮将嘴里的菜吞下。
菜刚下肚，他就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
见方皓再次伸筷夹菜，崔兴业的手却停在了空中。
他迟疑地看着眼前的菜，满脸纠结。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问道：“方道长，这菜你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嗯？”
方皓平静地看向崔兴业，一脸淡然：“有什么问题？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
崔兴业茫然地看着方皓，纠结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些菜的味道真的很奇怪，绝对不是我的味觉出了问题。”
他吃了一百多年的菜，总不至于连味道奇不奇怪都分不清。
但方皓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这些菜就是这个味道，绝对没错。”
“……”
崔兴业听到这话哪里还不明白。
他纠结片刻后迟疑地问道：“难道接下来两个星期的饭菜都是这个味道吗？”
“没错。”方皓淡淡一笑。
崔兴业顿了顿，哭笑不得地摇头。
“方道长，你这调养方式还真是不一般。”
“崔老忍受不了了吗？”方皓笑着反问。
崔兴业的神色恢复了平静，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着摇头道：“怎么会呢？”
“只是我没想到调养会是这样一个过程，有些惊讶罢了。”
“年轻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吃的东西没尝过？”
“以前啃树皮的时候那滋味可比现在难吃多了。”
笑了笑后崔兴业又夹了一筷子菜淡定地放入口中：“在这件事上方道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放弃。”
看着崔兴业如常的神色，方皓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直到两人吃完午饭他才起身道：“接下来的三天，每天服用一次丹药。”
“三天后我会再来给你炼制新的丹药。”
“方道长这就要走了吗？”
崔兴业起身有些不舍地看着方皓。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却感觉跟方皓很投缘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自从那些老战友去世后，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哪怕两人的年龄相差很大，他也并不觉得奇怪。
看出崔兴业的不舍方皓笑了笑平静地说：“崔老，你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届时我们多多来往就是了。”
崔兴业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笑着点头：“没错！哈哈哈哈日后我的时间还长着呢确实不必急于这一时！”
“方道长，那我们便三日后再见。”
崔兴业说着撑着拐杖准备鞠躬。
方皓见状连忙扶住他：“崔老，你我既是朋友便不需要如此拘泥礼节了。”
“朋友之间如何相处，你我二人便如何相处便是。”
崔兴业听到这话怔了怔再次大笑起来：“方道长说的是你我二人之后便是朋友，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