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连忙问道：“侯爷可是要查盐务上的事？下官已经准备好了你需要的各种账目。”
常威摇摇头道：“盐务上的事，是陛下交给林大人的差事，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直接掺和，就显得皇帝对他的不信任，这样会伤了一个老臣的心。
林如海顿时有些疑惑：“那侯爷是为了？”
常威神情郑重的道：“大人妻儿之事，陛下怀疑这其中怕是另有蹊跷，便派我前来暗中查证。”
听了这话，林如海不由激动的道：“没想到陛下还一直惦念着老臣。”
常威顿时心中一叹，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你这个老臣，当时就应该好好的查，而不是等到现在。
即便是现在要查，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查明真相，而是想借助此事来搅动江南，把这里控制在他自己的手里罢了。
所以，说白了，我们这些臣子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罢了，在他需要的时候下出去。
棋子好用，就发挥其最大用处，如果不好用，随时都能变为弃子。
这就是君王之道，只讲利益，不讲感情。
你如果和他讲感情，那一开始就输了。
不过，这话只能自己意会，不能言传，否则就是大逆不道了。
林如海感慨了一句后，微叹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也相安无事，这要从何查起？”
常威道：“若这事真是人为，那除了那些人，还会有谁？只要有疑点，再顺着疑点往他们头上查，说不定就会有结果。”
林如海点点头，不再迟疑，连忙道：“我那妻儿，都是染了风寒后，便急转直下，高烧不退，服药也毫无用处，仅两三天就去了。”
“那大夫怎么说？”
“换了几个大夫看了，虽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常威又追问道：“那林大人有没有感觉有什么疑点？”
林如海神色微凝的道：“下官那孩子是三岁时夭折的，当时没有任何怀疑。但下官妻子身子一向很好，之前也染过多次风寒，很快便好了，有时甚至不用服药。”
“可那次，却仿佛病来如山倒，先是浑身发冷，然后又高烧不退，浑身越来越烫，大夫也称从未见过如此高烧。再来不及救，便……”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常威摸了摸下巴，问道：“那药方可还记得？”
“唉，都已经当成遗物给烧了。不过，下官找过几个大夫看过，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而下官这些年也染过几次风寒，找同一个大夫开的药，也没什么事。”
“那能保证药是按照药方熬的吗？”常威连忙问道。
“药是下官妻子的陪嫁丫鬟，也是如今下官妾室梅氏按药方熬的，梅氏和下官妻子亲如姐妹，而且当时她自己也尝过，没什么异常。”
常威疑惑的道：“既然如此，那林大人为何还不放心林姑娘，将年幼的她匆匆送到贾府。”
“这一切看着很正常，却反而让下官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下官只剩下玉儿了，下官宁愿是自己多想，也不敢拿她的安危冒险啊。”
常威理解的点了点头，心头也凝重了起来。
因为别说是放到时隔多年的现在，就是在当时，凭借这点信息，也不好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