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泰蒙德地怒叱一声,看着老管家逐渐翻白的双眼和涨红的脸,他额头的青筋才慢慢消退,松开紧握的手,又帮老管家吉恩抚平衣领:
“国王让雷加引出七神教余孽,在王领全歼恶徒时我以为他必死无疑。他在河湾地杀了个血流成河时,我在跟着幸灾乐祸。他把多恩烧到万里焦土时,我派出商队跟着落井下石。两年前河间地徒利公爵断了一条胳膊,我还笑徒利软弱无能。”
铸造假币就是一个局!自己像傻子一样加入进去却处处受到钳制,想退出都不敢开口。即便眼前是自己最信任的亲戚依然有苦不敢说,泰蒙德现在越想越后悔。
“五大国都被杰赫里斯收拾得服服帖帖,如今只剩下我的西境和谷地那群怂包了。”泰蒙德无奈地摇了摇头,揉了一把额前散乱的金发。
泰蒙德年轻时风流成性处处撒播私生子女,塞妮拉所写读本又将他的情史锦上添花风靡了七国。导致世人只知当代兰尼斯特公爵是维斯特洛第二种马,却忽略了这位公爵掌控西境这二十几年里,经济、粮食、人口全在飞速增长,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无能。
论风流史和私生子的质量和数量,河湾地贵族绝对不服,并且还关系到他们领地统治的正统性。在多轮疯狂舆论攻势下,“青手”加尔斯前年又重新夺回了第一宝座。
老管家觉得不可思议,心想以杰赫里斯为人光明磊落,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大人,或许是你想太多了,不是还有北境吗?”
“雷加和北境母狼生了一个崽!”泰蒙德一想到杰赫里斯的手段就脊背发凉:
“临冬城公爵的儿子去年不幸夭折,如今史塔克家族仅剩两个男丁。等春天法律文书送达君临国王签字之后,那个叫班扬的私生子就会被合法化,接着他会同北境洛克伯爵的女儿莱莎定亲。”
吉恩管家拉起泰蒙德的胳膊往书房走去,脸上微微一笑:“不过是在家族典籍里添两个无关紧要的名字罢了。”
“要是艾德瑞克·史塔克公爵死于非命呢?他的侄子艾拉德·史塔克万一也死于非命呢?流着龙血的班扬·史塔克公爵!呵呵,默默布局十几年,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北境收入囊中,杰赫里斯真是好算计!”泰蒙德越想越心惊。
吉恩管家开始回忆北境过往:“历史上史塔克家族直系确实多次断代,可他们还有许多亲戚。”
“接连几次漫长的寒冬,他们的亲戚早就死绝了!卡史塔克八百年前就分家独立,论血脉疏近他们根本比不过母狼的儿子班扬。”
泰蒙德心里发恨,恨北境那头母狼为什么不找英俊潇洒的自己来借种,到时西境北境就是一家人了:
“据从北境回来的商队所言,班扬白皮马脸灰眼睛,卷曲黑发,就是典型的史塔克样貌。可他才十三岁就壮得像头公牛,身材和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爹一模一样!”
进到书房,吉恩管家倒上两杯红酒,公爵能背地里一会儿说国王一会儿说国王女婿,他可谁也不敢得罪,只好讪笑道:“雷加爵士当年应该考虑不到这么长远,多半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砰!泰蒙德一脚把门踢关上:“雷加这种猛人都是他用完就丢的弃子,连自己的儿子贝尔隆也能流放海外,人面兽心的杰赫里斯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吉恩管家不敢多话了。
一口红酒下肚,沙发上的泰蒙德突然有些落寞,他仰起头盯着天花板:“这座城堡还有黄金,或许我某天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坦格利安家族的财产。”
“不会的大人,西境人永远效忠于金色雄狮!”
吉恩管家微微俯身,退步离开准备找个女人帮他放松一下。
“希望将来雷加要砍我脑袋时,还能记得起我送他的两把名贵宝剑手下留情。”
泰蒙德双目失神地自言自语,突然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大吼道:“等等,还有那个谁!就是那个从斗兽场抓回来的多恩女人,你安排人把她送回多恩!”
“我安排商队送乔万纳·戴恩爵士从乘船回去。”吉恩管家被他吓了一跳,手轻轻揉搓着胸口。
“不行!不能走水路!那女人是杰赫里斯故意留在西境的棋子,铁群岛被雷加收服,万一中途有人登船把她给杀了,这罪责岂不是由我来担!”
飘逸的金色头发已被搓得乱七八糟满是油光,泰蒙德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她是杰赫里斯的棋子,送到君临,对!把她给我送进红堡里去!”他抬手指向吉恩:“走陆路,派出一整队骑士护送,务必保证沿途一只苍蝇都不能落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