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海两岸的贸易往来,在御前会议里的地位逐年上升,曼佛利·雷德温伯爵不是一个称职的海政大臣,把家族舰队当宝一样护着。
接下前往贸易城邦的护航任务,在石阶列岛遇见海盗时从不主动迎战,每次都靠舰船数量吓跑对方。当有不要命的凶残海盗架船直冲而来时,舰队往往一哄而散。
顶着王家舰队的名头却不肯真正出力,雷德温伯爵还美其名曰这是战术,让不懂海战的人别指手画脚。
九龙出海的故事传遍两个大陆,全灭泰洛西舰队,海盗大君也每天在为铁王座添光增亮,可现在来往商船依然被不成气候的零散海盗所劫掠。
在先王伊耿和伊尼斯时期,雷德温伯爵早被打发回家种地了,如果是梅葛当政,他的头颅已被做成酒壶。他应该庆幸现在是仁慈的杰赫里斯坐着铁王座,御前会议上从不批评他,仅在暗地里慢慢扩充忠于王室的海军。
龙石岛西侧潮头岛的瓦列利安、南面马赛岬顶端尖角城的巴尔艾蒙、北方蟹爪半岛轻语堡的克莱勃,雷加借着巨龙变多的理由让三个王领家族借出了海上渔场。
王室按渔船数量给予他们相应的粮食补偿,渔民则编入了海蛇舰队。以瓦列里安为主,四个家族组成海上贸易共同体,让科利斯再次远航时战船和商船数量足足翻了一倍。
一只螃蟹发现了破碎的小海螺,它刚用钳子撕下螺肉放进嘴里,背后的甲壳就被捏住。
撑起恐怖的十支爪足也无济于事,威武的螯钳和足肢被扯下,螃蟹缩起眼柄,看着满是黄牙的巨嘴朝自己咬下。
腥咸的海浪拍打着礁石,一艘又一艘破烂小木船冲上布满黑色砾石的娜伽摇篮海湾。
“啐!”将一滩碎渣吐到砂砾上,希尔玛·卓鼓扒开眼前湿漉漉的长发:“让我们赶来老威克岛,可葛恩·葛雷乔伊那老东西还没死,骑龙那家伙又想让我们选王?”
“小声点,你嘴里那家伙可不好惹。”
咔嚓,希尔玛咬一口螃蟹看向不远处的娜伽山丘:“嗯,那个大块头就是雷加?他怎么在往海滩走?”
“我们过去看看。”
铁群岛人信奉的神明被称做淹神,在维斯特洛人看来,它的教条残酷无比。
传说淹神从大海中带来火焰,并带着火与剑航行于世界。它又创造出铁民,引领他们手持武器奸淫掳掠,用鲜血、烈焰和欢歌开创新天新地,并用强者之姓名篆刻历史。
死亡也不可怕,人们把光荣战死的铁民扔进大海,此人便会被淹神邀请至流水宫殿,那里的美人鱼能满足他所有愿望。
信奉这种极具侵略性的神明,铁群岛人便视耕地捕鱼为懦夫、残废的行径,各个想成为叱咤海洋的神之眷属。古代铁民上战场前豪饮鲜血,信仰加持下的他们不再畏惧痛苦,作战勇猛无畏,将维斯特洛人打得节节败退。
很可惜,这么一个蛮横凶残的族群被征服者伊耿吓破了胆,延续几代人八十多年都不敢出将长船驶出铁群岛,早就丢失了先辈们的精气神。
铁环编制的链甲锈蚀出了诸多破口,粗布衣上布满了白色盐渍,斑驳的家族徽记画在破烂的木盾上,从上到下无不透露着贫穷。唯有手中的铁斧被擦亮,这是他们搞窝里横的唯一凶器。
虚无缥缈的神明自然会有需要吃喝拉撒的代言人,侍奉淹神的牧师被称作淹人,此刻雷加手上就掐着一位。
“我不能坐在那块破石头上是吧?”
雷加掐着淹人的手臂大步走向海滩,身后还跟着雷妮丝和韦赛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