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见陈息这么热情,还亲自为自己盛粥,显得有些局促。
陈息可不管那个。
忙活一天,他可累坏了。
如今热热乎乎的糙米粥摆在面前,根本忍不住了。
双手一摊:
“请!”
说罢,端起大碗,顺着碗沿吸溜半圈。
“香!”
香个屁啊。
糙米都是鞑子的储备粮,他们攻城没带粮食,这些糙米肉干都是在城里缴获的。
糙米很粗,划嗓子。
用这个招待客人,实在也是没办法。
不嫌弃的话,只有这个。
嫌弃就饿着。
两女见陈息吃的香,两人在桌上瞅了瞅,没有发现勺子。
筷子还是用树枝临时做的,用刀子把树皮削下来,对付着使。
两女尴尬极了。
这咋吃嘛。
陈将军一个大男人,可以不顾形象吸溜着吃。
她们两个。
一个高丽国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个高丽国金王爷的掌上明珠,从小锦衣玉食到大。
两女此刻,跟着一个大男人,在伤员营地里,端着大碗吸溜糙米粥?
怎么看都觉得不像话。
落差极大。
两女抿着嘴唇,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俩早就饿了,闻着碗里加了肉干的糙米粥,肚子咕咕叫。
但让她们同陈息一样,端起大碗吸溜。
属实有点难为人。
陈息吸溜了半碗,才发现两女没动。
再看看桌上的筷子,嘴角一抽。
大意了啊。
连忙放下碗:
“你俩等我一会。”
说罢出屋。
没多会的功夫,拿回来两只木勺。
这货把院里枣树砍了,用刀子挖出两个简易木勺。
用开水烫了烫,递给二女:
“用这个。”
“造!”
这回说完,他没端碗,静等二女喝粥。
师徒俩对视一眼,拿起木勺冲着陈息,感激的点点头:
“谢谢陈将军。”
“客气个6。”
“造!”
二女拿起木勺,盛了少半勺糙米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感觉不那么烫了,才放到嘴巴里,小口喝着。
糙米粥一进嘴,二女眼睛同时一亮。
好鲜啊。
味道,为什么跟我们高丽国的糙米不一样?
她们哪里知道,这里面加了精盐。
岂是高丽国酸涩粗盐能比的。
陈息见二女表情惊讶,心中暗自得意。
嘿嘿。
小鱼儿,快上钩了。
糙米粥味道鲜美,两女忍不住食指大动。
用木勺盛着喝,比之前快了些许。
一顿饭。
陈息一口气干了5碗,将盆里粥全部吃完,丁点不剩。
两女没吃完,剩了小半碗。
陈息摸了摸肚子,有些嫌弃的看着两女碗里剩下的粥:
“高丽国,吃不上饭的子民,多么?”
冷不防问出这一句,两女一愣。
穷人多么?
陈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高丽国生活条件,还比不上你们大御呢。
难道陈将军,在故意羞辱我们高丽国么?
“陈将军,此话怎讲?”
李月恩有些不得劲了,国与国之间,彼此都了解得差不多。
底层人民,大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有一些王公贵族,才配奢靡享受。
难道你们大御,不一样?
想用这个羞辱我们高丽国,我能说出一百种理由反驳你。
陈息淡淡一笑,指了指窗外:
“看见那些女工了么?”
二女不明所以,不知道陈息为啥让她们去看窗外女工。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
那些为伤员包扎的女工,此刻都围在锅边,每人手里端着一个大碗,吃的很是开心。
吃完了饭,女工们添些水到锅里烧开,再将锅里的刷锅水,都盛到自己碗里。
吹了吹热气,一口气喝干净。
两女讶然。
这是......
陈息微微一笑:
“我们两国一样,都缺粮食。”
“本将虽为武官,但还读过几年书。”
站起身,手扶窗台望向窗外: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言罢转过身来,对着二女一笑:
“本将这首诗,作得怎么样?”
二女听完都呆了。
她俩是何等聪慧之人,怎能听不懂陈息话中意思,分明是嫌弃两人剩饭。
现在才知道,为啥让她俩看窗外女工吃饭。
师徒俩脸蛋一红,端起碗来将剩粥吃光。
李月恩放下碗,擦了擦嘴角:
“感谢陈将军...”
金珠也不好意思了,人家热情招待自己,自己还剩饭。
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谢谢陈将军。”
见两人听明白了,陈息哈哈一笑:
“二位别误会,本将只是新作了一首诗,想要问问二位意见,哪里作的不好,还望斧正。”
这句客气话说的很谦虚,不但没引起二女反感,反倒令她们更加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