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好不容易挤上前来,其中一人高举着被撕毁的文书,声音颤抖:“蒋竗为了给自家私塾谋利,诬陷我们书院私通乱党,查封书院,烧毁藏书,还把我们的学籍簿册全毁了!我们寒窗苦读多年,就这么毁于一旦!”
两个老者相互搀扶着蹒跚走来,其中一人掀开裤腿,露出溃烂的伤口,声音哽咽:“我们年纪大了,交不起蒋竗新设的‘养老税’,他竟让人打断我们的腿,还说这是给‘不尊律法’的教训!这还有天理吗?”
县衙附近的茶楼里,萧浔坐在窗边,听得眉头紧锁,眼中怒火翻涌。
谢知意望着衙门前群情激愤的百姓,眼眶泛红,声音颤抖:“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知县,竟能犯下如此滔天罪孽!若不是陛下巡幸至此,这些冤屈恐怕永无昭雪之日。”
萧浔放下手中的茶杯,赞许地道:“这个王章办事倒还得力。”
谢知意用帕子拭去眼角泪水,言辞恳切地道:“陛下,蒋竗恶贯满盈,罪孽深重。若不严惩,恐难以平息这愈演愈烈的民愤,更难抚慰这些受苦百姓的冤屈啊!”
“蒋竗自要是斩首示众,以平民愤的。”萧浔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犹豫。
听他这么说,谢知意便没再多言,端起茶杯,垂首浅啜了一口。
一个时辰后,县衙门口的百姓渐渐散去,但陆续还有百姓前来告状,诉说蒋竗的罪行。
午后,王章带着一叠写满蒋竗罪行的状纸来面见皇帝,他的官服下摆还沾着泥点:“陛下,臣已将百姓状纸一一整理,蒋竗犯下的罪行已远超我们想象。这仅是半日收集的罪状,若再给些时日,只怕还有更多冤情浮出水面。”
说着,他将那叠厚厚的状纸恭敬呈上。
萧浔接过状纸,粗粗翻阅几页,脸色愈发阴沉,冷声道:“如此行径,当真罪无可赦!”
沉吟片刻,他沉声道:“你去告诉蒋竗,他若供出‘京中贵人’,死他一人,全族流放。否则,诛九族,一个不留。”
“臣遵旨。”王章行礼退出,去大牢审问蒋竗。
牢门吱呀开启,腐臭的霉味裹挟着潮气扑面而来。
王章站在牢门口,冷眼看着墙角那个披头散发的身影。
蒋竗穿着囚服,缩在铺着茅草的角落,油光水滑的脸此刻灰败如土。
“睁开狗眼看看。”王章将状纸狠狠砸在蒋竗脸上,纸张散开时惊起几只蟑螂,“蒋竗,你在涟泽县任职五年,就残害了二十八条人命,还有七十二起强抢民女,你罪该万死。”
蒋竗看着面前的状纸,强行狡辩道:“大人,下官冤枉,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