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聂斌看自己的眼神，司廷也当时还打趣段志豪道：“这个人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段志豪则笑着摇了摇头，解释说：“他今天跟我闹了点小矛盾，心情不太好呢。””
司廷也一开始只觉得这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可现在再次看到这张脸，再加上听到录音笔里聂斌的话。他确定聂斌对自己抱着某种很大的意见。
司廷也的视线从照片上缓缓下移，仔细地浏览着聂斌的个人资料。他逐字逐句地看下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最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司廷也将资料递给王律师，随口问道：“这个案子什么时候会开庭审理呢？”王律师接过资料，利落地将其放入公文包中，“他已经完全认罪了，所以这个月底应该就可以开庭审理。至于说为什么冒险再次去找宋小姐，我想可能是跟另外一个人有关。”
司廷也探究的目光落在王律师身上。
后者淡淡开口，“根据我调查的资料，贺修晏这几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聂斌，最近查到了聂斌之前的酒吧。聂斌可能知道自己跟段志豪的事情藏不住了，迟早会被警察发现，便铤而走险，在进去之前——”
王律师看着司廷也的脸色斟酌用词，“毁了宋小姐。”
司廷也眸色深沉，“山洞里发生的情况。你这边打听了怎么样？”
王律师想到警察内部好友透露的消息，脸色有点不好，沉默几秒说，“聂斌带着相机拍了整个过程。据说他想强迫宋小姐，反被弄伤了命根子行不了人事。盛怒之抓着宋小姐的脑袋撞床。”
司廷也想到护士给宋纤羽头部换药的时候她后脑勺那个深深的伤口，心脏木地一痛，垂着的手不由得握紧，“还有呢？她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
这几天的陪护，司廷也知道她下体受伤严重，每次去卫生间，都背着他流眼泪。
王律师吸了口气，“宋小姐当时被注射了局部麻醉，腿上的伤是她自己用玻璃划破的。聂斌因为不能行人事，后来用烛台伤害了宋小姐。”
烛台！
听到这话，司廷也黑色的瞳猛然一缩。
不可置信随之变为深深的难过，片刻之后眸色又变为愤怒。
王律师观察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稍停顿了一下，说：“聂斌给警方的供词说是为了报复宋纤羽当年对他的毁容之仇。”
司廷也听到这里，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他抬起头，对王律师说：“等他被定罪之后，你再帮我安排一次和他见面。”
司廷也隐隐觉得聂斌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未来报复宋纤羽，他似乎还有别的事情隐瞒着，而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有关。
司廷也心情复杂，开着车子回医院。
路上接到司灵星的电话。
“哥，你和纤羽姐姐现在怎么样啦？她的伤好点了没？有没有想起我啊？我好想她，想去看看她呢。”
司廷也听着妹妹一连串的问题，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宋纤羽对自己的依赖，脸色瞬间好了一些。
“身体比前几天要好一些，不过还要恢复记忆。”
司灵星：“呵，那就是说纤羽姐姐现在还只认识你一个人呗。”
司廷也唇角微微勾起，“是，谁让我这么喜欢她，在她心中的分量无人能及。我跟你说，你纤羽嫂子现在可黏我了。”
“呵呵。”司灵星嗤笑，“也就是纤羽姐姐现在失忆了，你得了一个机会。老哥我跟你说，要是她哪天恢复记忆了，想起你睡了她第二天就不告而别跟着别的女人出国了，你就觉得她还会粘着你吗？我等着你哭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廷也舌尖抵了下后槽牙，“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不盼着你哥好，是吧？这二十天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吗啊？说好的帮我哄着她，跟她解释呢，你做了什么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二十天里都干了些什么。司灵星，你可是司家的大小姐，别给我丢脸，整天去舔那个男人。””
听到这话司灵星明显不服气啊，反驳道：“你走的第二天我就找纤羽姐姐了好吧，可是，只要我一提到你，她脸色就不好了，有一次她差点都要生我气了。我才不敢继续帮你说好话。至于我跟学长。我只是多约了几次学长而已嘛。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而且，要说舔狗的话，哥哥你对纤羽姐姐做的那些事，可比我过分多了吧。”
司廷也手指懒懒搭在方向盘，“我跟你不一样。爱情里，男人先主动女人以后会死心塌地，可是如果都是女人先主动，男人轻易得到了就不知道好好珍惜。我劝你矜持一点。”
司灵星不赞成，“纤羽姐姐曾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地去追求，不管结果怎样，行动了不让自己有遗憾就好。”
司廷也一边思考这句话，一边在心里暗暗琢磨宋纤羽说出这些话时，她的内心是否充满了深深的遗憾？这种遗憾，是否是因为她后悔没有早点向贺修晏表白呢？
司廷也确清楚地记得，宋纤羽曾经斩钉截铁地表示过，她绝对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牵扯。
她如今却只记得自己，对自己产生了依赖也仅仅只是因为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了贺修晏……
司廷也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没听到司廷也的声音，司灵星又说，“我跟学长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倒是趁着纤羽姐姐失忆这时间好好跟她培养感情吧，说不定她恢复记忆就不要你了。”
“……”
司廷也啧了一声，“这么不希望我好，你到底是不是我妹？”
司灵星不以为然道：“你以为我想当年妹哦。学校论坛上你的那些八卦时不时地被人拉出来讨论一番，我都觉得丢死人了。我告诉你哦，我要是纤羽姐姐，知道你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之后也不会要你。”
“……”司廷也咬着后槽牙：“你再说一遍？”
司灵星嘻嘻笑两声，“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我哥又帅又有钱，对纤羽姐姐死心塌地，纤羽姐姐她啊肯定是喜欢你的，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只记得你对吧。”
花言巧语。
司廷也没真计较，“行了，我在开车，不跟你多说了。”
“你在外面啊，留姐姐一个人在医院？纤羽姐姐她……”
关于宋纤羽怀孕的事情，司灵星觉得司廷也有权利知晓。毕竟，无论孩子最终的去留如何，他作为孩子的父亲，都应该了解这个事实。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妈妈可能会来到江城，司灵星又不禁有些迟疑。她不知道妈妈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这让她感到十分纠结。
司廷也没解释，“马上回去，不多说了。挂了。“
“等等。”司灵星司灵星吸了一口气说，“老妈知道你回来了，心情不大美丽。我估计可能会来江城。哥，你要怎么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