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摇头。
大哥这边,一言难尽。
我从兜里又摸出两百块钱:“大伯,这个您拿着。这不是我爸给的,我在罗港那边帮人做点生意,年前挣了点儿钱。过年了,您自己买点儿烟酒啥的。”
大伯推了回来:“幺,你爸给过我了,还给我准备了烟酒。不用钱了。”
我想了想:“大伯,您拿着,当我给奶奶压岁钱了。奶奶嘴馋,过了年要不几天就该想吃肉了,你给她买。您要是不要,我给奶奶,她又是只进不出。”
大伯叹息一声,摸了摸我的头:“幺儿,长大了!大伯接着。”
我放下心来。大伯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只是这些年,家贫百事哀。
老了,就指望孩子了,可是,还不太指望的上。三个出嫁的姐姐,也都不富裕,还有三叔,却是不能当家做主。可能有心,但却真是无力。
不过也不能随意置喙,各人是一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我心里默算了下手里的活钱,还有投资的花费。
还是不够,钱!真是越赚越不经花了。
从奶奶家出来,山哥拉我去牌场,我推说累了,要回去补一觉,不然晚上没精神熬年,就没去。
和宝军说了下来喜大爷的安排,宝军没说什么,低头说:“好!”
回到家里,跟爸妈说了一声,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官庄到瓦铺这八里路,上车下车,拿撬棍撬车轮子上的积雪,累坏了!
死大力,下次绝不能听他的,宁走十里远,不走一里喘。
下午四点,我被爸叫起床。这一觉睡得深沉,踏实。
外面,鞭炮声已经开始零星响起。
简单洗了一下脸。拿了叠虚好的黄裱,装了些散炮,和爸爸哥哥一起出门去村后的茔地里请祖宗。
一路上,碰到不少和我们一样的乡亲,大家相互点头微笑,却并不说太多话。
我家的坟地就在村后东边自留地里。爸指着脚下的田边路,对我们说:“你们看,这条路在东边转弯向北,我们家里的坟地,正好在弯里面。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找先生看过,这叫‘玉带缠腰’,这地进人,后代是要出文官的。呵呵,你看,现在至少你三叔,你大姐,你姐,还有你都是做教师的。你三叔当时是推荐上学,你姐俩这是考上的,一下子跳了出去,算是吃公家粮的了。放到古代,也算是有了功名的人了,哈哈。”
这话我前世听了无数遍。我眯着眼睛看着地势。其实我们村后那条高高的河堤要是不破坏,风水会可能更好一些。可惜,现在河堤只剩下几十米,孤单的矗立在那里,因为不再为一整体,愈发显得高大起来。
我们这片坟地,因为这玉带缠腰,被人觊觎。前世几年后,村里另一刘姓老人离世,他的家人强行把他埋到我家坟茔左侧,被村人所不齿。当时家里已没落,大伯已去世。父亲和刘家大闹一场,却也无可奈何。
人家是埋在自己地里的。为了这样做,刘家处心积虑,几年前就把地换到了这里。
只可惜,风水这东西虚无缥缈。可能看时,看运,也看人心。
我们家大哥二哥家,还有我哥家孩子,相继考上大学。大哥家侄子冯运,更是大学毕业入伍,又考入军校深造,而后去了保密单位,成就了一名‘武官’。而刘家自老太爷死后拔茔到这边,却是老二英年早亡,老大家孩子进去了十年。
怎么说呢?这东西,你是信?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