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拱门完全敞开的一刹那,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这股气息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沉郁,就像打开了幽冥地狱的大门,释放出无尽的寒意,直直地钻入骨髓之中。
我不由自主地紧攥起拳头,以此来强压下内心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的恐惧。
这座高台宛如一座沉睡千年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之中,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每一层高台的边缘,都立着一尊造型怪异的石俑,它们身披残破不堪的铠甲,那铠甲上的鳞片早已七零八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激战的惨烈与悲壮。
石俑手中紧握着锈迹斑斑的长戈,那长戈上的铁锈层层剥落,宛如岁月的尘埃,见证了时光的流逝。
而在石俑那空洞的眼眶里,填满了浓稠如墨的黑色沥青,在幽绿火焰那诡谲摇曳的映照下,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泽,仿佛这些石俑随时都会突然活过来,挥动手中的长戈,向闯入者发起致命的攻击。
“这是‘九层锁魂台’,按《撼龙经》记载,似乎每一层都对应九重天的凶煞方位。”我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干涩得难受。手中的洛阳铲在掌心机械地转了半圈,金属铲头重重磕在古老的青砖上,发出一声清脆却透着诡异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墓室里回荡,却依旧无法驱散我心底那如影随形的寒意。
我紧了紧手中的洛阳铲,继续说道:“最顶层的人骨棺椁,应该是用‘人俑封魂’之术打造,那些骨头怕是生前被灌了尸蜡,死后魂魄都被锁在棺中不得超生。这等邪术,不知当年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何静浑身颤抖,牙齿都开始打颤,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我身后,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犹豫:“银锋,那我们……真的还要继续吗?这个地方,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比之前进的古墓更阴森诡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根本就不像是墓葬……还有,叶小孤和老胡他们,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咱们现在就两个人,孤立无援的,这么下去很不安全!”
她的话,也是问得让我心里有些难受。
我刚要张嘴回答她,忽然,只觉头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好似有千钧重物急速坠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块磨盘大小的青铜棺椁,裹挟着呼啸劲风,重重砸在距离我们仅仅三步远的地方。
“轰隆”一声巨响,棺盖瞬间崩裂,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具身着汉代官服的干尸,从棺内翻滚而出。
这干尸面容枯槁,皮肤紧贴着骨头,好似一层薄薄的皮革。
仔细瞧去,干尸的双手被粗壮的铁链反绑在身后,那铁链锈迹斑斑,却依旧牢固。脖颈处套着一个冰冷的铁环,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铁环上的锁链,竟与洞顶垂落而下的铁链连为一体,环环相扣,好似一道无形的枷锁,将这具干尸死死禁锢在此。
这诡异的场景,瞬间让我脑海中闪过《摸金秘要》里的记载,这不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坠魂链”吗?
相传,“坠魂链”是古人用来镇压凶煞的极阴之物,被其束缚的亡魂,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在这暗无天日之地,承受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如今亲眼所见,心中的震撼与恐惧,难以言表。
“咱们还有别的地区可走嘛!”
我随口道,眉头紧锁,目光在四周逡巡一圈后,果断弯腰捡起半块碎砖。
这碎砖入手粗糙,带着丝丝凉意,但在这阴森之地,竟无端让人多了几分踏实。
我深吸一口气,在地上稳稳划出八卦方位,每一道线条都凝重有力。
“青铜瓮与之前转盘契合绝非偶然,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巧合。”
我一边比划,一边向何静解释,“你瞧,这里的机关必定与养尸虫母巢息息相关。这里每层高台必有凶阵,稍有差池,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我顿了顿,手指沿着地上的八卦图形游走,“所以,我们得按‘后天八卦’的生门方位走,这是目前唯一的活路,也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何静咬了咬下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好,我信你,咱们就按生门方位走。”说罢,紧紧跟在我身后,一步一步朝着那透着无尽危险的高台走去。
当我们踏上第一层高台的瞬间,脚下的石板毫无征兆地猛然凹陷下去,紧接着,幽绿的火焰如同一头沉睡许久后突然苏醒的狰狞巨兽,“轰”的一声,气势汹汹地窜起足有三尺之高,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熏得人几近窒息。
我心下大惊,不假思索地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身旁的何静,用力往后拉扯,与此同时,放下青铜翁,顺手从背包里迅速抄起洛阳铲,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过去。
只见那铲头精准无误地挑飞了一只从熊熊火焰中张牙舞爪扑来的甲虫。
这甲虫模样怪异,浑身泛着暗紫色的金属光泽,仿佛身披一层诡异的战甲,而它那锋利的口器上,似乎还挂着丝丝缕缕尚未完全滴落的肉丝,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显然是刚从某处啃食过尸体,血腥残忍的本性展露无遗。
我脸色骤变,焦急地大喊道:“是‘噬魂金龟’,这玩意儿专破道家符咒,千万小心,别让它们钻进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