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宅前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泛着冷光。
赵明霏的黑色车队冲破雨幕,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大片水花。
远处,陆家灯火通明,管家老陈手持黑色雨伞,领着一群保镖和医护人员在廊下焦急等待。
车队戛然而止,车门被猛地推开。
赵明霏踩着积水快步走到后座,只见陆西诀浑身是血,意识模糊地倚在椅背上。
他的西装早已被血浸透,简单包扎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染红了半张脸。
“快!担架!”
管家声音颤抖,几个保镖迅速抬着担架冲上前。
陆西诀被小心翼翼地移到担架上,鲜血顺着担架边缘滴落在青石板上,在雨水中晕开。
郝红梅不知何时已冲到雨里,睡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
她看着担架上的丈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老陆!你怎么伤成这样!”
她踉跄着要扑过去,却被赵明霏眼疾手快扶住。
与此同时,赵明霏身后,周向北扶着车门,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浸透鲜血的衬衫下隐约可见一道狰狞的伤口。
郝红梅转身看见儿子,差点昏厥:
“向北!你也受伤了!”
她扑过去,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儿子,却又怕弄疼他。
周向北强撑着挤出一丝微笑:
“妈,我没事……”
话未说完,便因失血过多身子一晃。
赵明霏赶忙上前扶住他,声音冷静而坚定:
“放心,他们只是看着严重,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郝红梅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
这是她与赵明霏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此前,她曾因各种各种误会赵明霏与丈夫有染,此刻却见她浑身湿透,发丝凌乱,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担忧。
“赵小姐,谢谢你!”
郝红梅抓住赵明霏的手,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赵明霏轻轻摇头:
“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赶紧把他们送进去处理伤口。”
“而且,危机还没解除,您最好少在外面露面,别给敌人可乘之机。”
老宅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私人医生和护士们忙得脚不沾地,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陆西诀被推进医疗间,周向北则在隔壁房间接受治疗。
郝红梅守在儿子房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医生为周向北处理伤口。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赵明霏站在她身旁,轻声安慰:
“放心,医生说伤口不深,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医疗间内,陆西诀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手脚冰凉,脸色苍白如纸。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显示着他微弱的生命体征。
周向北处理完伤口后,不顾劝阻来到父亲的病房。
他坐在床边,握着父亲冰凉的手,之前的记忆好像潮水般涌来。
大货车撞向他车子的瞬间,父亲毫不犹豫地撞开他的车;
歹徒的刀刺来时,父亲又义无反顾地挡在他身前……
“爸!你怎么那么傻!谁要你自作多情救我了!”
周向北的声音哽咽,泪水滴落在父亲的手背上,
父亲总是那么固执,那么严厉,
可是父爱却是那么沉重,
他想起这段时间与父亲的种种矛盾,想起自己对陆家的抗拒,想起父亲每次看着他时那复杂的眼神。
此刻,经过生离死别,那些争吵和隔阂都变得微不足道。
“我不跟你斗气了,我不倔了……”
周向北泣不成声,
“只要你能好起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改名,改成陆向北,认祖归宗……”
病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周向北的抽泣声和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