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寒淡淡的一句话显露出无比的自信,他随后又看向邪首剑,喝道,“我不准备知道你在之罔身边潜伏的用意,但现在,立刻离开,在谈话结束之前不能回来。”
只见墨绿光芒从剑上脱出,化为一个人形,向姬月寒拱拱手后当即飞走,竟真是遵照了姬月寒的命令。
“姬兄,你...你这,我都看不懂你了。”
在今日之前,谁能想到一名受恩惠者竟敢对神只发号施令。
“我虽然是第一次听到癔神名号,但观其本源,不过是尊小神,不足挂齿。”姬月寒笑笑,“你既然已知道四方洲存在神只,那我便告诉你一个准则,永远不要听信神只之言,不要接受神只的力量,更不能沦为神只的走狗。”
李之罔点头应是,今日的姬月寒如此严肃,由不得他不严肃起来。
姬月寒点点头,看起来很是欣慰,重回正题,“在鲜奉建朝之时,大部分神只都被驱逐,唯尊疫病,但还是有部分神只以各种不知道的方法强行留了下来,例如游魂之神、苍蟒之神等,方才的癔神应该也是如此。这些神只力量太过低微,掀不起什么风浪,故此王朝也不会多管,除非其作出什么事来。”
“以往之前,即便世道破败,在外的神只也不敢随意降世,因为统御四方洲的唯一神只还掌管着部分力量。但现在王、后皆匿,疫病力量已不复存在,就算世道尚好,还是会有相当部分的神只渴望着早一点降临。所以我的答案就是一定会有神只在此出现,只是时间并不固定,或许数年,或许数十年。”
“姬兄似乎并没有说神只为何会降世?”李之罔问出心中的困惑。
“深层次的原因并不知道,粗浅一点的原因则是争雄,每一位来到四方洲的神只都渴望彻底拥有四方洲,无论现在的疫病女神,或者之前妖族、巨人、古龙所信奉的神只,都在这样做。”
李之罔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惊呼着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每一位降世的神只都会散布信仰、吸纳信徒,在神只的推动下,人们相互厮杀、哀鸿遍野,五大陆都不得安生,王朝更会直接不复,那样的世道如何能活?”
“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姬月寒面无变色,似乎早已知道了未来会是怎样的局面,只淡淡道,“我会记录下已经降世神只和正在赶来路上神只的身份,尽可能地将它们驱逐开,或许仍无法避免,但至少能够拖延些许。”
“这也是...北河公主的志向?”
姬月寒摇摇头,“殿下志不在此,只是我想如此做而已。我的父亲并非流沙一族,乃是中洲王城的高官,一辈子都为了王朝兢兢业业,我虽然恨他不理母亲,但仍想继承他的遗志,以使王朝长久。”
“我也会尽可能帮忙的。”李之罔拍拍姬月寒的肩头,笑道,“若真等到诸神降世的时候,齐暮定然完不成她的理想,即便是为了她,我也要助姬兄一臂之力。”
“不,你不能这样做。”姬月寒并不领情,看着汹涌的海面道,“你的修为太低,实力不够,不要将注意力放在遥不可及的目标上,你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修行。等实力到位,自然而然就会参与到这些事里来。”
“姬兄教诲得是,我一定努力修行,尽早帮上忙。”
“这才对嘛。”姬月寒笑笑,站起身来,“现在我们去徐保保那边,尚有事要做。”
原来,在海岸的远处,埋着些骨骸,皆风化严重,似已在此停留千万年。
徐保保立在一旁,见二人过来,拱手道,“姬行走,我观察了一下骨骸,发现每尊骨骸皆与人相似,而且,我还感觉到骨骸身上残存着某些力量,并且每一尊骨骸上的力量都毫不相同。”
“辛苦。”姬月寒淡淡道,将手放在一具骨骸上,闭上眼,好一阵才睁开眼道,“这具遗蜕是寂灭。”
“这具是腐败。”
“这具是凶血。”
...
“这一具又是哭嚎。”
姬月寒每抚上一具骨骸,就会念出一种力量。
徐保保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李之罔却大致明白,这很有可能代表的是神只的尊号和倚赖的力量来源,只是他并不明白姬月寒会称这些骨骸为遗蜕。
“每一具遗蜕,都代表已经降临的至尊,这是它们下世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姬月寒轻叹口气,掏出画本和笔墨,“我要花些时间将遗蜕的模样描摹下来,你们俩,可以去别处转转。”
徐保保巴不得如此,赶忙带着李之罔走去一旁,等看不见姬月寒时问道,“溯命,姬行走到底给你说了什么,给兄弟说说呗。”
若按姬月寒的说法,往后岁月会愈发艰难,李之罔都无法接受,更遑论徐保保,凝重中摇摇头,“肥貂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