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民一愣,皱起眉,“这……皇上具体是指?”
祁曜君顿了顿,又抬起手,崔德海会意,带着宫人相继退下。
直到熙文殿只剩下他和陈利民,祁曜君才开口:
“朕是想说,在孕育子嗣方面,当时有没有留下潜在的隐患?”
陈利民当即明白过来皇上担心的是什么,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应当是没有的,微臣定期也有给昭仪娘娘请平安脉,若是有此疏漏,早该发现了。”
虽然听他这么说,祁曜君松了一口气,但紧皱的眉心却始终化不开。
陈利民察言观色,很快便知道皇上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无奈地摇头:
“皇上,皇嗣一事终究要看缘分,或许只是缘分未到,您倒也不必太过心急。”
祁曜君想想也是。
看来,以后他还得更努力才行。
于是当夜他又去了未央宫。
不过不巧,南星说她白天跟萨仁公主玩得累了,先行睡下了。
祁曜君也没有多想,沐浴更衣之后,盯着床榻上安稳而眠的季月欢瞧了好一会儿,最终轻叹一声,拥着她和衣而眠。
不过季月欢忘了现在是年初,祁曜君休沐,早上不必上朝。
所以她睡得早也没什么用,早上起来一睁眼,面前仍旧是那张放大的脸。
她下意识抬起手,只是在触碰到男人眉眼仅半寸的地方,又默默将手缩回。
只是才缩到一半,又被祁曜君抓住重新按回他脸上。
“想摸就摸,客气什么。”
季月欢:“……”
她撇了撇嘴,转摸为捏,用力揉他的脸,“我这不是看你难得放个假不想打扰你休息吗?好心当成驴肝肺。”
祁曜君抓过她的手,抱着她叹气道:
“没办法,有你在身边,它醒得早。”
季月欢:“……”
有点无语。
祁曜君垂眸看了她一眼,吻了吻她的发。
“我看今日并没有使节来找你,什么安排?”
季月欢顿了顿,才漫不经心道:
“能有什么安排?继续看书呗,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爱好了。”
祁曜君看着她,也不说话。
季月欢有点儿受不了这个眼神,微微扭头,修长的脖颈线条绷紧,弧度漂亮得不可思议。
“干嘛这么看我?”
“欢欢。”
他开口,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季月欢尤其在这种时候听不得祁曜君这么喊。
说起来,她认识的人那么多,喊她欢欢的迄今为止好似就一个祁曜君。
小老头叫她幺妹,贵妃叫她天骄,季家人大部分也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便是欢儿,李修媛叫的月欢,谢宇最初叫她欢姐,后来也是月欢,其他人则按她的位分叫她旭xx,现代的称呼就更杂了,小欢,小季,季经理,季总……
只有祁曜君,喜欢用叠字,情到浓时更是一遍遍地喊。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像是在唇齿间辗转许多遍,含着细碎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之前说过,季月欢很难与人建立亲密联系,她身边没什么朋友,小老头和谢宇又都是含蓄内敛那一类,连想念两个字都不会轻易挂在嘴边。
只有祁曜君,时不时冒出一句“我想你了”,抱她亲她更是稀松平常到如呼吸一般自然,连带着对她的称呼都是极为暧昧的叠字,轻轻柔柔似藤蔓,稍有空隙便在她的心房辗转盘绕。
“你都陪了别人那么多天,能不能分出一点时间给我?”他又说,沙哑的嗓音散落几分委屈,对季月欢这种声控尤其致命。
分明他什么都没做,但季月欢就是觉得自己耳朵发酥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