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后,摄提格朗笑几声,粗犷爽朗的笑容在宽敞的包厢里像是能听到回音。
“哈哈哈哈……咳、咳咳……”
他笑到被酒呛到,才缓缓停了下来,摇头感叹,“啧,死小孩儿还是那么不好骗。”
季月欢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你叫我季小花的面子上,我都把你撵出去了。”
这三个字承载了她记忆里最初的友谊,哪怕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为着这个称呼,她对他还算宽容。
摄提格扬了扬眉,将手里一直把玩的酒杯“咚”地一声放回桌上,整个人也懒洋洋地靠回椅子。
“那你倒是说说,成亲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你格叔,瞒什么呢?是对自己的眼光不自信,还是你男人拿不出手?”
格……叔?
哦豁。
居然不是一个辈分吗?
季月欢差不多吃饱了,放下筷子,祁曜君顺势给她递来一杯茶,她自然地接过,润了润喉才冷淡道:
“倒也没有刻意瞒,您不知道可能是您消息太闭塞了,也怪我太相信格叔的本事了吧。格叔以后有事儿多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摄提格:“……”
摄提格被气笑了,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慵懒地扫了祁曜君一眼后,又问她:
“季夜明呢?本王来曜京城这么久,他也不知道招待招待。”
“那你来得不巧,我二哥现在不在京城。”
摄提格皱起眉,“又去行商了?那你父亲呢?”
“我爹丢了,我二哥找去了。”
摄提格:“……”
季月欢瞥了他一眼,“你有事儿找他们?急吗?急的话可以先跟我说。”
摄提格听她这轻描淡写的语调也是服气,“你爹丢了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我知道我爹会没事呗。”
摄提格抬起头,只是这时他的表情不再轻佻,只是面无表情地盯了季月欢半晌,随后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才轻笑道:
“罢了,本王瞧瞧去。”
季月欢还没明白过来这个“瞧瞧去”是什么意思,一个东西直直朝她飞来,又在即将靠近她面门的时候被祁曜君眼疾手快接住,还没看清那是什么,摄提格已经消失,只有他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在几人耳边回荡:
“见面礼,死小孩儿,下次见。”
她愣了愣,扭头问祁曜君,“他干嘛去?”
祁曜君没回答,摊开手,手中一只分量不轻的金镯子,上面还镶嵌了十二颗尾指大小的祖母绿宝石。
季月欢记得好像是他手腕上那一堆金饰中的其中一只。
显然今天的相遇并不在对方的预料内,所以没有真正准备见面礼,只能随手从身上摘一个。
合着这人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花枝招展的暴发户,是为了送礼方便啊?
不等季月欢说什么,耳边传来敲门声,抬眼看去,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恭敬地敲着门板。
季月欢说了声进,对方才迈步进来。
“小的醉仙楼掌柜,参见小姐。”
季月欢赶忙冲对方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您找我有事吗?”
掌柜刚要开口,又像是想到什么,目光挪向一边的宋冬杨。
宋冬杨瞬间明白那个眼神的意思,识趣地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
直到房间只剩下季月欢和祁曜君,掌柜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