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食过后,周依曼站起身来,没有给戚福任何说话的机会,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独自飘然而上楼梯。在她上楼的过程中,只有麻寨的女子曾来找过她,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与她商议。
跟随周依曼一同前来的女子们,则被安置在后院。那原本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如今早已空空如也。经过一番简单的收拾,这些女子们便住了进去。
夜幕渐渐降临,暮色如轻纱般笼罩着整个宅院。在这朦胧的光线下,周依曼的鞋子轮廓被镀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然而,她并没有独自一人,而是与麻寨的女子们坐在一起,仿佛彼此之间有着某种默契。
周依曼屈指一弹,竹筷与桌面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暮色中回荡,恰好与桌上尚未散尽的热雾交织在一起,模糊了戚福欲抬起的手掌。
当周依曼领着几个女子准备起身离去时,戚福终于逮到了一个开口的机会。然而,周依曼似乎并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宅门前,才停下脚步,缓缓说道:“带姑娘们晒晒月亮。”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碎玉一般,那冷冷的尾音仿佛截断了所有的问询。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几个女子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莺莺燕燕的说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戚福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半碗松鸡汤,心中一阵怔忡。他甚至来不及凝视那双总是噙着雾气的眼睛,周依曼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门外传来阵阵叫卖声,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戚福不禁停下手中的事情,仔细聆听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他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宅门前。果然,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门口,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张望。尽管对方做了伪装,但戚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位大爷,您家里是否需要一些铁器农锄呢?”门外的人喊道。
戚福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招手示意对方可以进来。得到允许后,那人才迈步走进宅内。
这个男人总是喜欢在暮色降临时分前来,而今天他却特意换了一身打扮。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拘谨,仿佛还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不过,当他屈指叩击门扉时,那节奏却透露出一种乡下农户特有的朴实。
戚福的目光掠过院子,注意到暗处有一个人正静静地观察着他们。那人只是轻声发出一声暗哨,似乎这就是他们之间打招呼的方式。
“西铁矿的成色相当不错。”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戚福递来的一碗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他用棉袍的袖口擦了擦嘴角,动作显得有些粗犷。
戚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尽管他仅仅听到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语,但他心中却已经明了,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答案。
栾卓见戚福露出笑容,便知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于是他转身离去。在离开之前,栾卓还特意给戚福行了一个礼,这一举动让戚福不禁摇头苦笑。
时间渐渐流逝,夜色越来越深。戚福的手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木桌,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冰棱坠入深潭一般,冰冷而坚硬。他的目光凝视着伯言的瞳孔,仿佛要透过那深邃的眼眸看到他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