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抖,假Zippo打火机掉进了茶杯里。
\"尿...尿急!\"
冯强猛地站起来,麻将桌被他撞得晃了三晃。
他窜出后门时,远处传来熟悉的黄胶鞋踩水声——那声音他听了三十年,闭着眼都能认出是谁。
张发贵踹开麻将馆大门时,斩骨刀\"咣\"地剁在牌桌上。麻将牌蹦起来又落下,拼出个支离破碎的\"发\"字。
“冯强呢?!”
他喘着粗气问,刀尖上还沾着剁过肉的血腥味。
老王腿肚子打颤,赶紧指了指还在晃荡的后门帘子。
张发贵一把掀翻麻将桌,麻将块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他追出去时,夜色已吞没了冯强逃跑的背影,只剩下一只掉落的假AJ歪在臭水沟边。
镇口的野狗突然狂吠起来。
张发贵抹了把脸上的汗,斩骨刀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而此刻的冯强,正光着一只脚在玉米地里狂奔,纪梵希t恤被荆棘刮成了破布条——哪还有半点方才在牌桌上的威风?
……
碧水华庭大平层的客厅里,麻将牌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五万!\"冯瑶甩出一张牌,食指在桌面上敲得嘣嘣响。
\"碰!\"陈小三咧嘴一笑,脸上的蜈蚣疤跟着抖动。
他朝老疤使了个眼色,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马宇杨盯着自己稀烂的牌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已经吃了四颗芥末花生米,此刻正捂着嘴强忍眼泪。
\"胡了!\"老疤突然推倒牌,\"清一色!\"
“卧槽...”
马宇杨哀嚎一声,颤抖着拿起第五颗沾满芥末的花生米。
刚放进嘴里,他的脸就皱成了苦瓜,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
冯瑶笑得前仰后合:“小马哥,你这输了吃芥末花生米的点子,想得妙啊!”
“自作孽,不可活!”
老疤叼着牙签,看向一脸扭曲的马宇杨。
陈小三拍了拍马宇杨肩头,“兄弟,还是太年轻啊……”
玻璃门外的阳台上,于子涛递给鲁飞一根白沙烟。
\"我听张律师说,徐蓉不肯签字,还要找你爸妈求原谅?\"
“她当然不肯签字了,猛地一下有了几百万,任谁都把持不住……”
鲁飞自顾自将烟点燃,狠吸一口,“至于找我爸妈,无非就是舍不得我这个聚宝盆罢了……”
“那你父母知道你要离婚吗?”于子涛问。
鲁飞点点头:“我已经给我爸妈说了,他们尊重我的决定,其实……”
他吐出一口烟,脸上浮现一丝哀伤,“我妈早就看穿了徐蓉那些虚情假意,只不过为了我所谓的幸福,他们一直忍着没说罢了……”
“曾经眼里的矮穷矬,转眼成了高富帅!”
于子涛双臂交叠,笑容玩味,“她不签字,无非就是嫌你没给够!要不……你大度点儿,再给她100万?”
”给个屁!”鲁飞狠狠将烟头踩到脚下,“我欠她啊?”
“那你还愁个毛呀!有张律师在,一切跟钱有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于子涛扯了一把鲁飞的袖子,“走,进去好好玩两把!都快千万身价了,还这么抠门,好歹也给兄弟们放放水呗……”
见鲁飞和于子涛进来,马宇杨像见到救星般弹起来:\"飞哥!快来快来,我这位置风水绝了!\"
“是啊,鲁兄弟,你再不接手,马宇杨连裤衩子都没得穿啦,哈哈哈……”
见鲁飞码起了牌,陈小三朝冯瑶和老疤使了个眼色。
两人不动声色的一挤眼,小拇指在桌上轻抬了一下。
阳台上,夜风吹散了未尽的烟味。
客厅里的战局才刚刚开始,而在西林大学家属楼里,徐蓉正对着镜子练习梨花带雨的表情。
她心里默念着:待会儿见到公婆,一定要装得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