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墙上的涂鸦早已斑驳，门楼角落里堆着锈蚀的铁皮桶，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猫警惕地盯着奔驰车，突然窜进杂草丛里。
二楼窗口，几个小脑袋一晃而过。
于子涛推开车门，热浪裹挟着干燥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有人吗？”他上前摇了摇大铁门，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我们这儿不接待参观！想领养孩子，先去民政局！\"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
马宇杨凑近门缝：\"大爷，我们就是来找个人的，您看——\"
\"这里都是没爹没娘的可怜娃……\"沙哑的声音打断他，带着某种疲惫的冷漠，\"不能给他们希望，就别让他们绝望。\"
铁门另一侧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一个佝偻的背影蹒跚走远。
陈小三忍不住踹了一脚铁门：\"操！这什么态度？\"
于子涛按住他的肩膀：\"算了，去民政局。\"
转身时，他瞥见二楼窗户后闪过一张嫩白的小脸，又迅速消失。
那双眼睛，让他莫名想起冯瑶。
镇民政局是一栋灰白色的二层小楼，墙皮剥落得像得了皮肤病。
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柜台后的大姐约莫五十岁，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一堆泛黄的档案。她抬头打量这三个衣着光鲜的外乡人，眼神里带着警惕和好奇。
\"向阳孤儿院啊……\"她叹了口气，手指在登记册上摩挲，\"早些年还是民办的，后来实在撑不下去，镇上才接手。\"
她指了指墙上泛黄的照片：\"喏，那是十年前改建时拍的。\"
照片里的孩子们站在水泥操场上，衣服宽大得像套着麻袋，笑容却亮得刺眼。
于子涛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眉眼间竟有几分冯瑶的影子。
\"向阳孤儿院，都没人捐款吗？\"马宇杨眉头紧锁，忍不住问。
大姐尴尬地搓了搓手：\"穷乡僻壤的，谁有余钱啊？\"她压低声音，\"不过去年有人把孩子们的情况发到网上，后来每个月12号，账户上都会收到5124元。\"
于子涛的呼吸一滞：\"汇款人是谁？\"
\"吴湘妮。\"大姐翻开登记册，\"但上个月开始，钱没再打来。\"
玻璃柜台上，一只蚂蚁正艰难地爬过于子涛的手边。
他盯着那个工整的签名，忽然觉得\"5124\"这个数字像把某种钥匙——
\"我要你\"的谐音？
还是……某个人的生日？
大姐看了眼楼下停着的奔驰，突然热情起来：\"孤儿院里有两三个健康又漂亮的女孩，你们要想收养，我们一定协助。\"
\"哦，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谢谢大姐！”
于子涛转身打断她，门外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那辆沾满尘土的奔驰车上。
镇上的农业银行只有两个窗口，排队的大多是衣着朴素的老人。
听说于子涛要给孤儿院捐款，经理才将他们引进了后面的办公室。
\"向阳孤儿院的募捐账户确实很特殊……\"
经理推了推眼镜，\"每月12号固定转入5124元，持续了11个月，但汇款人信息只有'吴湘妮'这个名字，没有其他身份证明。\"
马宇杨摩挲着下巴，插了一句：\"这不合规吧？\"
\"按理说是的……\"经理苦笑，\"但对方每次都通过不同城市的At机转款，我们也没法追踪。\"
于子涛突然问：\"5124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不清楚，不过……我猜可能和某个谐音有关。”经理摇了摇头，脸上浮现职业性微笑，“先生，你要给孤儿院捐多钱？”
“元。”于子涛摸出银行卡，放在了柜台上。
“五十万？”
经理失声大叫，鼻梁上的眼镜突然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