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平稳的停在了六楼,陈弈走出电梯,一切如常,只是在路过邻居家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门上的猫眼。
一阵诡异的沉默,陈弈忽然勾起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走廊里依然安静,连一丝多余的呼吸声都没有,陈弈收回视线,径直回家,没再多给一个眼神。
“砰——”
随着走廊里关门的声音响起,良久的一阵寂静后,605的房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
“……该死该死该死,他发现了,该死该死该死……”
女人的右手无意识的抠挠门板,指甲缝里渗出点点血丝,木刺扎进指甲更深处,几乎要把女人的指甲顶开。
门上这一小块全是抓痕,深色的木漆被抠开,隐隐约约能看见底下浅色的木芯,像是其他木头填补的。
“轻点声。”女人忽然对自己说道,嗓子哑得像是有砂纸在喉咙里摩擦。
“别把人吵醒。”
女人的指甲被木刺掀起来,露出底下粉嫩的甲床,血珠立刻渗出来,沿着指缝滴在门上。
女人忽然回神,盯着门上那点红,眼底慢慢浮上几分迷恋。
“疼。”女人喃喃道,把手指含进嘴里。唾液混着血腥味,指甲盖还连在肉上,随着舔舐一抽一抽的疼,牙齿轻轻咬着脱落的指甲盖摩擦,猛的一口咬下指甲直接吞咽,女人感觉到皮肉分离的痛,低声“嘶”了一声。
女人又咬了下去,听着嚼碎指骨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女人的眼神又迷茫起来:“没租金了啊,没租金了啊……要被赶出去了啊……没租金了啊……”
“他喜欢什么呢……他喜欢什么呢……那个女孩吗?不,他不喜欢……7楼那个小贱人吗?不,他好像也不喜欢……”女人嘟囔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的将手指抽出。
食指被咬下一截,骨头碴子混着血沫,疼得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眉间迅速凝成一股恨意和怨气,瞪着隔壁的房间,虽然从她的角度也看不到,但似乎这样,她的怨恨会稍稍安抚一些。
良久,女人又像是突然惊醒,立马起身找来木漆开始修补门板。
焕然一新。
女人嘴角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轻轻关上了门。
“睡吧。”女人低声不知对谁说着,转身往卧室走,拖鞋蹭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走廊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叮——”
电梯到达楼层,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走廊里随即传来一阵皮鞋踩在地面的“吧嗒吧嗒”声,节奏不紧不慢,像是悠闲踱步。
脚步声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住,紧接着响起三声清晰的敲门声。
“笃笃笃。”
很快,“咔嗒”一声,房门打开一条缝,门内站着一位老人,藏青色的大衣紧紧裹在身上,花白的头发像是被汗水浸湿,紧紧贴着头皮。
老人颤颤巍巍的看着门外的人,嘴角刚扯出一点弧度想说些什么,对方就抬起手止住了他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