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集团总部。
阳光斜斜地铺进办公室，方沉甯正翻阅季度报表，法务总监敲门而入。
“方总，周金妍的案子有新进展。”法务总监将文件递到她面前。
“她已经怀孕且快临产，目前已被取保候审。检察院那边反馈，她认罪态度积极，主动交代了部分犯罪的细节，大概率会获得从轻判决。”
钢笔尖在纸上微微一顿，方沉甯抬眸：“怀孕？”
“是的，孕期九个月。”法务总监推了推眼镜，“根据刑法规定（此处省略…）且她在配合调查期间表现良好…”
她指尖轻敲桌面，“取保候审需要担保人，是谁？”
法务总监将另一份文件推过来：“有位港商作保，交了八百万保证金。另外…”
他压低声音，“有位姓周的退休领导也打了招呼。”
窗外烈阳突然被乌云遮蔽，办公室陷入昏沉。
方沉甯盯着担保书上龙飞凤舞的签名，突然轻笑出声：“挺好的，查过那港商底细没有？”
“查过了，”法务总监连忙翻开文件夹，“明面上是做医疗器械的，实际上与周家投资的产业也有些许利益牵扯。”
方沉甯指尖在担保书上轻轻一划，“原来如此。”
她抬眸看向窗外，乌云压得极低，仿佛随时要倾覆整座城市。
“方总，需要我们再深入查一查吗？”法务总监谨慎地问道。
“不必了。”方沉甯合上文件，语气平静得近乎危险，“既然有人急着跳出来，那就让他们再蹦跶一会儿。”
她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忽然轻笑。
“我记得这位陈老板，最近刚中标了公立医院的采购项目。通知公关部吧，准备一份关于医疗器械行业合规性的调研报告，越详细越好。”
法务总监立刻会意：“我这就去安排。”
方沉甯将钢笔轻轻搁在文件上，金属笔身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
她抬眸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雨丝斜斜划过玻璃，在窗面留下蜿蜒的水痕。
思索片刻后，她调出一组数据，陈氏去年在华南中标率高达78%，而行业平均水平是32%。
“等等。”
她叫住收拾完文件正要离开的法务总监，“让审计部把去年华南地区医疗设备的招标档案调出来，特别是和陈氏有竞争关系的几家企业。”
法务总监眼镜片后的眼睛一亮：“明白，我这就去联系市场监管的老同学。”
方沉甯指尖轻敲键盘，屏幕上的数据图表不断延伸，她眼底闪过一丝锋芒，钢笔在她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度。
等陈氏接到招标暂停通知的时候，那位港商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保她出来容易，但想全身而退？晚了。
窗外，暴雨如注，整座城市笼罩在灰蒙的水雾中。
而浅水湾的某栋别墅里，周金妍正端着的红酒杯，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风暴会有多猛烈。
*
下午三点，方沉甯刚审阅完邮箱里那份匿名投递的加密文件。